多铎忍不住插嘴:「十四哥已经尽力了!实在是南蛮子的火器……」
「闭嘴!」黄台吉猛地喝断,眼神像刀子一样刮过多铎,多铎脖子一缩,不敢再言声。但黄台吉心里已经在滴血了:不用火绳的短铳,专破近距离骑射;轻便迅捷的轮子炮,专克重甲集群冲锋。这南朝小皇帝,招招都打在七寸上!可这些短铳和青铜炮一定很贵吧?那小皇帝的软饭吃得是真不差钱啊!
殿里死寂。各旗的贝勒们,脸色都难看得紧。镶黄旗的将领更是眼珠子通红,鳌拜是他们旗里有名的勇士,就这幺被一种闻所未闻的火铳给毙了!
二贝勒阿敏先憋不住了,他性子暴,向来不服黄台吉管束,此刻冷笑一声:「我当多大阵仗!闹了半天,是叫南蛮子几门破炮吓破了胆?多尔衮,你也是跟着老汗打过仗的,怎地如此不济事!」
他转向黄台吉,嗓门老大:「大汗!要我说,南蛮子也就这点新奇玩意儿!咱们八旗勇士,靠的是硬弓快马,是真刀真枪的胆子!与其在这儿琢磨怎幺对付几门炮,不如再干票大的!」
他大手一挥,像是要把眼前晦气扫开:「再入朝鲜!上次咱只是在朝鲜两京之地周围薅了一把!这次咱们可以深入朝鲜国北面几个道,再去掠他二十万丁口回来,都充作包衣阿哈!我八旗各牛录人丁旺了,自然兵强马壮,还怕他几门鸟炮?」
底下几个小贝勒跟着点头。掠人口,是实打实的好处,分到各旗,大家都能肥一波。
大贝勒代善眯着眼,慢悠悠开口:「阿敏兄弟这话,是老成谋国之道。而且……」他拖长了音,瞥了眼黄台吉,「父汗在时,咱大金也是这幺干的。」
这话阴得很,明着捧阿敏,暗里却在戳黄台吉的心窝子,指他继位后搞的那套学南朝、用汉人的法子不对路。还是得改回去,大大的加强八旗!
黄台吉脸上依旧没表情,心里却跟明镜似的。阿敏是想藉机扩充实力,代善是等着看自己笑话。他眼下最要紧的,是把局面稳住,把这股因新败而起的躁气压下去。
黄台吉清了清嗓子,殿里立刻静了。
「阿敏贝勒所言,不无道理。」他声气平稳,听不出波澜,「八旗是根本,丁口确是紧要。如今南朝势大,咱们得先把自己养壮了。」
他顿了一下,像是下了决心:「好!就依此议。今年冬天,再征朝鲜!目标:掠丁二十万口!各旗,按旧例均分,每旗两万五千包衣阿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