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之极千恩万谢地退了,脚步都轻快了。
接着进来的是武清侯李诚铭。他一进来,就觉出气氛不对。崇祯脸色淡了不少。
李诚铭行完礼,崇祯没让他坐,直接问:「武清侯,北直隶的勋戚里,如今就数你武清侯府的庄子最多、最好吧?」
李诚铭腿一软,差点跪下:「陛下……臣……臣……」
崇祯没理会,接着说:「前番朝中不少勋戚,为表清白,都交了议罪银,献了赎罪田。朕记得,就你武清侯府,寸土未动,是不是?」
这话像刀子扎来。李诚铭「扑通」跪倒,磕头如捣蒜:「陛下恕罪!陛下恕罪!臣……臣糊涂!」
崇祯不动武清侯府的田,当然不是因为心善,而是武清侯一直在干宗人府丞,崇祯要动藩王,就得他好好配合。
崇祯冷冷看他:「朕不是要翻旧帐。但团练是保你们的身家性命!别家都出了血,你武清侯府想独善其身?天下没这个道理!」
「臣不敢!臣不敢!」李诚铭魂飞魄散。
「朕不逼你交赎罪田。」崇祯语气稍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但顺天府团练筹粮筹饷的差事,你自个儿担起来……下次廷议,朕等着你献忠!若办不好,或是阳奉阴违……」
崇祯哼了一声,没再说。
李诚铭哪敢犹豫,涕泪横流地保证:「臣遵旨!臣一定办好!绝不敢误事!绝不敢!」
等李诚铭退出去,东暖阁静下来。
王承恩小声问:「皇爷,进些点心否?」
崇祯摇头,目光穿过窗户,望向宫城外灰蒙蒙的天。魏忠贤在宁国府「以德服人」,他在这儿又打又拉,这盘棋,才算刚走活一点。
接下来,还得跟王在晋、毕自严那两个老狐狸周旋,后头还有个孙承宗……说他什幺好?上辈子,就因为没有好好的团练,结果满门忠烈了!要是能办个「直系」出来,何至于呢?
他轻轻吐口气。这皇帝,当得是真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