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出了门,他脸上的微笑就一点点变淡,最后彻底变为了面无表情。
吃过午饭的斯潘塞躺在森林公园的湖边,有些兴奋地伸展了一下自己的手指。
那不算粗壮的手指中,正源源不断地迸发着让她自己都觉得惊骇的力量。
「果然是这样嗷,只需要不付出任何代价地去抢夺别人,这个加成就会强得离谱.」
她满眼放光地将手重新放在了自己的后脑勺后,翘起腿看着蔚蓝色的天空,嘀咕道,
「再坚持过明天,社团大战应该会轻而易举地挺近八强了嗷?」
「.」
「这样,我也不用被退学了」
一想到这一点,她便忍不住畅想了起来。
想着,如果自己能赢下社团大战,不被退学,是不是就能让妈妈对自己刮目相看?
这样,至少也会给自己打一通电话.
或者,直接来麟门看我,说要把我带回国去?
但就在她舒舒服服地看着蓝天,吹着春风的时候,一道阴影却突然覆盖了她的脸庞。
她眨了眨眼,入眼的,却是颜欢那张面无表情的俊脸,以及他那口中吐出的宛如刺骨寒风一样的话语,
「不用被退学?你信不信我今天下午就让你退学。」
「呜啊!!」
斯潘塞被吓了一跳,连忙从地上蹦了起来一下子退出去好远。
她双手护在身前,对着颜欢大声问道,
「颜欢?!你什幺时候来的?怎幺走路没声音的?!」
「.」
颜欢却解释都懒得解释,只是瞥了一眼本子社根据地的方向,开门见山地问道,
「你抢的那些东西呢?」
斯潘塞眨了眨眼,撇了撇嘴说道,
「我干嘛要告诉你?」
「不管在哪,赶紧还来。」
斯潘塞揉了揉自己的肩膀,打量了一眼他脸上的表情,思考了一下,却突然笑道,
「.嗷,我知道了,其实你真正想要拿回的是那个柏忆的东西?」
「.」
颜欢的表情变得无语起来,还柏忆呢,他都懒得喷。
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开口说道,
「把抢的那些东西全部都还回去,然后一个一个地给他们道歉。」
「哈?凭什」
但下一秒,颜欢揉着眉心的动作却瞬间停了下来。
他突然擡眸,看着眼前的斯潘塞,一字一句地说道,
「做不到,你信不信我今天下午就能拿到所有学生的签名,强迫校长给你退学?」
「.」
闻言,斯潘塞一下子愣住,咬住了牙齿。
但颜欢却丝毫不停,他只是一边转身一边说道,
「现在和我去退回东西然后道歉,而且之后你给我小心点,要是再让我发现你以任何理由去抢其他人的东西,你都会被立刻退学。」
听着听着,旁边的斯潘塞的呼吸却越来越急促。
下一秒,她不忿地擡起头来,快步走到了颜欢的身边对他大声道,
「我凭什幺向他们道歉?」
「你凭什幺不向他们道歉?」
颜欢懒得搭理她,只是一直往学校的方向走。
而斯潘塞则不忿地跟在他的身边,一边用眼睛恶狠狠地盯着他,一边大骂道,
「就凭他们都那幺虚伪、恶心嗷!还有你,颜欢!你少来大义凛然的这套!你明明就是在针对我!」
「你以为你的眼睛是照妖镜,你说什幺人家是什幺?」
颜欢看都不看她,只是说道,
「我告诉你,你就算今天再怎幺把他们贬的一文不值都不能证明你的行为是合理的。而且,你少给人扣帽子。」
「我就问你,你承不承认嗷,你看我不爽很久了?」
斯潘塞伸手指着颜欢,那蔚蓝色的眼睛就像是狮子一样凶狠。
不知为何,一想到昨天下午在医务室里,颜欢对樱宫瞳露出那种虚伪作呕的笑容她就想吐。
于是,她的火气瞬间就上来了,连带着好像自以为找到了颜欢针对自己的理由,
「就是因为我打破了那个樱宫瞳在你眼里的完美?还是你觉得就是因为我从中作梗,你和她才走到今天这样?!」
「.」
颜欢深吸了一口气,没搭理她。
但斯潘塞是不会放弃进攻颜欢的把柄的,不依不饶个没完。
她冷笑了一声,站在了原地,看着颜欢的背影嘲笑道,
「不过其实你完全没必要觉得难过,因为你本质上和她就是一种人!同样虚伪,同样恶心嗷。」
「.」
「明明身体有反应了却还装得道貌岸然,好像多幺高洁,为了她守身如玉那样!」
「.」
「明明已经看穿了她的真面目,对她已经不是之前的那种感觉了,却还要在她面前像以前那样笑,装作关系没有变化.」
斯潘塞冷笑一声,如此开口。
但这话一出口,前面原本都懒得搭理她的颜欢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喵」
肩膀上的喵酱现了形状,关切地看向他。
但下一秒,它却突然感受到了什幺,被吓得连忙从他的身上蹦了下来。
看颜欢一动不动,斯潘塞以为自己的话语戳中了他掩藏的阴暗,便不屑地「啧」了一声,
「怎幺,被我.」
但下一秒,眼前的颜欢却突然转过头来,看向了她。
那一眼,直接吓得她的表情微微一变。
即使是先前的面无表情,也早已是由完美表情管理的面具所覆盖的模样。
此刻,他的面具正一点点土崩瓦解,其真实表情终于如斯潘塞所言的那样,透过了虚伪展现在了她的面前。
但这一眼,却直接把她给吓到了。
因为,现在颜欢的表情十分恐怖。
他的脸上一点勾勒的笑意都没有,看向自己就像是看一个仇人一样,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剖。
颜欢彻底转过身来,一步一步走向斯潘塞,
「你以为我愿意看着你们把我的生活搞得一团糟,让我经历了一堆破事还要当它从来没发生过?
「你是不是以为我一天闲得没事干了喜欢管你们这些要幺是没脑子、要幺没下限的变态?」
他的话语说得平静,好像一点没有厌恶,好像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但不知为何,这种与以往截然不同的恐怖语气还是斯潘塞第一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