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冷峻、清冽,带著新生草木与远方雪线的气息,一切被深深吸入肺腑。
范宁静静地站立,任凭山风吹拂,看著脚下的壮丽风光,不知为何思绪有些飘扬。
“叮咚~”
他听见了下方山腰的牲畜脖子上的铃铛声。
“以前在旅行时,或远足登高时,存在一个逐步远离身后或脚下集镇喧嚣的过程,最后能听到的和尘世有关的声音,就是背后若有若无的铃铛声,牛羊脖子上挂的铃铛或是雪橇的铃铛......”少女的嗓音清澈、恬淡、娓娓道来,她向范宁叙说著自己的昨日,又轻念起哲人的独白,“回想起来,我能感到一种高度的空气的不同,周围有点冷,但比在山谷中间更自由、更纯净,这让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坚定地赞美生活中任何美好的东西,也比我早期作品中对人类的描写温柔十倍。总之,关于最小的细节,我现在将敢于追求真理本身,敢于成为一个哲学家。”
“前一段是你,后一半是尼采吧。”
“嗯。”
“说来也确实有趣,尼采认为自他1881年从阿尔卑斯山旅行回来后,才真正成为了一名哲学家......”
“‘高山主义者’嘛。”
“Georgel?”
“齐美尔也是德国了不起的哲学家哦。他用‘高山主义者’形容当时社会上存在的这一类......喜欢徒步远离喧嚣、沉心思考对于自身有重要价值的重大问题的人。”
范宁静静地听著少女的声音,深深回忆,淡淡微笑。
直到他看到了那环绕四周、遥相呼应、同样高耸入云的其他群山,终于有其他人们的身影,也跟著登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