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是在约半小时前,从华尔斯坦别墅的二楼办公大厅拨出去的。
希兰在范宁的授意下拿起电话听筒,拨通了办公桌通讯录上一个位居首位的号码,铃声在空旷的别墅里响了几声便被接起,对面传来一个带着严肃与浓重警觉的男声:“……节日筹委会应急值班室,身份?事由?”
“这里是特纳艺术院线,希兰·科纳尔。”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正式,“请转告拉絮斯巡视长,范宁先生约在半个小时后登门。”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一阵压抑的、手忙脚乱的声响,不是接电话的这人,而像是旁边的一个或几个人从椅子上猛地站起撞到了什么,还有压低了的急促交谈声,以及手势挥舞过于激烈导致的隐约风声。
再几秒钟后,那个男声再次响起,睡意全无,只剩下紧绷的恭敬:“明白。立即转达。请范宁先生……随时可以前来。我们……会做好准备。”电话被匆忙挂断,忙音传来。
希兰放下听筒,看了看一旁手撑桌面的范宁,又转头向后面的琼和罗伊交换了个眼神:“他们……听起来很紧张。”
“卡洛恩,我们以后再也不用怕这帮人了对吧。”琼说道。
范宁却只是站起身来,拍了拍希兰的座椅后靠,示意大家可以下楼了。
他的神情竟然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和落寞。
走在通往“筹委会办公室”的碎石小道上,这番肃杀的“夹道迎接”态势一直向前递延了下去,往里面的后半段,调查员的身影也开始出现,间隔五步向前、间隔五步靠左靠右,如一大片沉默的棋子摆在这带雪的草坪上,又被探照灯照出黑与白的条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