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谢谢你。”范宁终于忍俊不禁,在她面前认真收好。
济贫院大门前的马车车队已经集结,离开前清点人数的时间里,南希望着大门轻轻开口:“两年前我过来的那一次,好像见过他们的妈妈”
“嗯?”一旁的范宁转过头来。
“他们的妈妈之前在一家钟表厂工作,两年前失业,带着丽安卡转到济贫院来时,身体已经很差了,还怀着孕,估计是生下波列斯后就去世了”南希忽然不知道为何记忆这般清晰,“我希望还有机会来看这俩姐弟你也是吧?”
“当然。”范宁一怔,随即点头。
“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这位负责拍卖落锤的褐发少女又问道。
“叫我范宁就行。”范宁说。
南希闻言颔首,上了另一辆马车。
晚间,一场暴雨席卷了闷热的维也纳。
暮色如墨水般在天空洇开,骤雨鞭笞着圣斯蒂芬大教堂的尖顶,多瑙河的浊浪在远处翻涌。
又湿又热的空气裹挟着凋谢郁金香与陈年羊皮纸的气息,渗入范德沙夫收藏馆拱门下拥挤的人潮,两侧的水晶灯球折射着暖光,将宾客们华服的影子拉长在淌水的大理石地面上。
“请出示您的请柬晚七时整大门落锁入门左右两侧均有随侍清洁”
穿猩红镶金边制服的侍从们如同上弦的发偶,机械重复着那短短三五句话。
“谢谢。”
俄国公爵的深色风衣拂过波斯地毯,溅起的泥点在金线滚边处凝成深色露珠,礼貌的道谢之后,是对天气的嘟囔抱怨——
“该死的,这雨实在太大了。”
身后,贵妇们提起被雨水浸透的塔夫绸裙摆,蕾丝衬裙下露出缀有珍珠的鞋尖,她们几番小心点地,但最后还是踩进了倒映着破碎灯影的水洼。
“文森特先生。”
“画家先生,晚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