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整个寺庙都轰动了,一名名僧人跑出来,然后被凶神恶煞的官兵吓的往后退去。更有几名武僧气血冲头,尝试阻拦,被诏衙锦衣出刀砍倒。
“官兵闯进来了!”
“杀人了!”
“快去请住持!”
僧人们惊恐逃窜,仿佛末日一般,不知发生何事。
赵都安带人不急不缓,一寸寸压了前去,等众人穿过前殿,进入中庭,大批穿暗黄僧衣,手提棍棒长刀的僧兵乌央乌央,如潮水般冲了出来。
将官兵阻拦下来。
“这些是罗汉堂的武僧,都有修为在身,真厮杀起来难免伤亡。”海棠拧紧绣眉。
神龙寺内分为好些个堂口,罗汉堂属战力担当。
“赵都安!?你这是什么意思?真欺我神龙寺无人?!”突兀间,一声厚如座钟的怒吼。
负手站在人群中的赵都安瞥见一群武僧中央,一名耳朵极大,面庞发黑,眼如铜铃,胸膛半敞,手提一根极为沉重,坠着足足十八枚铜环的禅杖的大和尚走了出来。
他格外高大,僧鞋踩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咚咚声。
此刻面露怒容,活似传闻中的金刚怒目。
“首座!”其余僧人宛如找到主心骨。
站在赵都安身旁的张晗低声开口:
“这是罗汉堂首座,世间境武僧,虽比不上菩萨,但武力绝对不俗,我们几个联手,都很难抵抗。除非督公到来……”
赵都安却懒得再听,淡淡道:
“辩机呢?让他出来说话,本官懒得与没名字的杂鱼浪费口舌。”
罗汉堂首座一听,如同锅底的脸更黑了,他常年在寺内修行,的确很少外出,声名不显。
但终归乃是一堂首座,世间武僧,哪里肯忍?当即将沉厚的禅杖狠狠朝地面一杵,咔嚓一声,青砖塌陷,崩开蛛网般的裂痕,怒声道:
“赵都安!你莫要欺人太甚!大净与你有仇,你有本事去找他,只敢躲在兵马之后,以势压人,算什么东西?神龙寺乃佛门重地,速速退去,否则莫怪佛爷不给朝廷颜面!”
他还算冷静,不敢真的动手。
赵都安皱了皱眉,似被吵闹的烦了,终于瞥向他,摇头哂笑道:
“连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还说不是杂鱼?”
他看出来了,这人哪怕修为不弱,但在寺内大抵只是个看门莽夫的角色,压根无法接触神龙寺高层决议。
远不如辩机。
“不过,你倒提醒我了,看来不将你这头杂鱼废掉,无法震慑全寺僧人,乖乖束手就擒。既如此,正好拿你试刀。”
赵都安话锋一转,轻轻一笑,抬起右手平举,一名锦衣当即将手中捧着的镇刀双手递过去。
这件武器做工极为精美,刀鞘方正古朴,镶嵌一粒粒珍贵宝石,珠光宝气,摆在书房内,便是一件精美的器物。
谁人能想到,其亦是一柄来历不小的杀人兵器?
“你要做什么?”罗汉堂首座愣了,意外于这个传言中区区神章的赵都安,竟胆敢向自己拔刀。
他变了变脸色,道:
“你以为凭借权势,我等便不敢还手?任你屠戮?须知泥菩萨也有三分火气,惹恼了我,只一禅杖,就叫你……”
赵都安右手握住刀柄,眉梢低垂,眼神冷漠:
“聒噪!”
这一刻,他身上的官袍变得愈发猩红,恍惚间,式样都似变了。
发髻绷断,黑发如瀑披洒,他的一只眼珠依旧清澈,另一只眼珠却变成了诡异的银色。
银色眼珠深处,覆暗金面甲的嫁衣女术士冷漠地睁开了眼睛。
气海轰鸣,气机与法力同时疯狂灌入刀柄。
一股强烈的危险感,笼罩所有人心头!
罗汉堂首座面色狂变,感觉到了死亡威胁,来不及细想,他粗壮的双手将数百斤的禅杖横在身前,身周虚幻的金钟罩开始凝聚。
赵都安却已拔刀!
“锵!”
一抹雪亮的刀光照亮了整个中庭,这一刻,赵都安同时催动自身与裴念奴两股力量,汇入这一刀之中。
他气海内力瞬间蒸发大半!
镇刀的刀刃迸溅出耀眼的光芒,一枚虚幻的“镇”字隐约浮现,继而,磅礴的刀光有如天河崩开缺口,顺势而下。
“砰!”
罗汉堂首座手中的沉重的禅杖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被刀光生生斩成两截,那尚未完全成型的金钟罩也崩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