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小声点……”
赵都安忙起身,笑眯眯伸出爪子安抚:
“不是挖坟,就是去开棺……”
“你再说!?”女帝将他的爪子打开。
“……咳咳,这不也是为了大局着想么。”赵都安有些尴尬地说。
这话的确有点难开口。
甭管为了什么,但在非必要的前提下,只因为心中的一个没来由的猜测,就跑去把皇家坟挖了,这怎么说都有点太冒昧了……
何况,这还是个极注重孝道的封建社会。
别的不说,女帝但凡答应挖坟,这件事只要走漏风声,她这个皇帝的名声就算臭了,官方正史不敢说,但野史肯定要遗臭万年了。
“当然,我也就是说说。”赵都安见她脸色不好看,忙试图找补。
夜色下,女帝白皙的脸蛋却是在灯笼光芒的映照下变幻不定。
她脸上浮现出一种极度纠结的神色,似乎脑袋里有两个小人在疯狂打架,一时间摇摆不定。
理智上,她其实认同赵都安的看法,既然这一切都存在先祖的影子,那在进入未知的大门前,的确应该尽可能搜集情报。
但情感上……她多少有点接受不了。
就在女帝杵在池塘边上,整个人“天人交战”的时候,远处的垂门另外一头,尤金带着女儿,小心翼翼地尝试呼唤:
“陛……陛下?晚饭做好了……”
于是。
赵都安索性拽着女帝往饭厅走,女帝也明显松了口气,暂时将这个话题打住。
……
今晚赵府的晚饭规格很大,虽然也只有一张桌子,菜肴因为时间的缘故,许多大菜来不及准备,显得稍微“简陋”了一些,但也是府内能拿出来的极限,可谓是色香味俱全。
尤其是桌上的吃饭的器皿,都是崭新的珍贵的官窑古董,价值连城,乃是之前京城里权贵给赵都安贺喜的时候送来的礼物。
赵都安与女帝入席,尤金与赵盼作陪。
虽然女帝不是第一次来家里,但还是第一次与她们一起用饭。
母女二人拘谨极了,尤金挤出笑容,几次想要给“儿媳妇”夹菜,但是又不大敢。
连往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赵盼也都怂了起来,被女帝的气场压制的不敢吭声。
还是徐贞观见状,主动打破尴尬,竟是亲自给尤金与赵盼各自夹菜,并且优雅地拿起茶杯,笑着说:
“赵卿于国乃柱石之才,能养育出赵卿的,自然也于国有功。朕今夜冒昧登门,未携带礼物,便以茶代酒,还望赵家主母莫要介意。”
尤金母女受宠若惊,忙疯狂摆手,见女帝扬起脖颈将茶水饮了。
尤金脸上又是惶恐又是带着笑容,支支吾吾,只能求助地看向继子,显然难以把控这未过门的婆媳关系的界限:
“大郎,怎么办?”
赵都安怔了下,然后哑然失笑。
“娘……丢死人了。”赵盼以手捂脸。
一顿便饭很快结束,尤金母女终于如释重负地离开坐席。
女帝没有过门,自然不好留宿。
赵都安将她送出家门口的时候,徐贞观站在灯笼下,想了想,终究还是露出为难之色:
“先祖的事……”
赵都安露出暖男笑容:
“陛下不必苦恼,此事的确不妥,就此作罢。”
徐贞观心中顿时感动极了,明白接下来入黄金门,是赵都安要承受巨大的风险。
她想要说话,但被赵都安抬起一根手指,堵住了她的嘴唇,摇了摇头:
“陛下,先回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