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道宁气急败坏,他认为陈观楼分不清轻重,妇人之仁,同情心过甚。
区区狱卒,何足挂齿。别说死一两百个,就算死一两千个,也没有人关心,更不会有人过问。何为贱业,这就是贱业,死活不论,无人在乎。
这就是为什么,绝大部分的良民宁愿苦苦挣扎求存,生活饱一顿饥一顿,也不愿意做狱卒的原因。
杀良民,官府会过问,会立案。因为良民是天子的子民。
杀狱卒,官府不会过问,更不会立案!从事贱业者,死了就死了。就比如谁会关心一个妓女的生死,官府看都不想看一眼。
歧视,往往体现在生死关头。
“我知道没人认同我的看法。但是我身为天牢狱丞,我有责任过问他们的生死。”
孙道宁摆手,表示休战,“你刚回京城,有很多事情忙,本官不想和你讨论这个问题。已经发生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你如果缺人手,随你招募,你将名单报上来就行。另外,本官给你批条子,将去年欠下的钱粮批给你。”
这就是他的态度,也是让步,表达了善意。
陈观楼揉揉眉心,他也不想咄咄逼人,回来第一天就掀翻桌子。
“另外给我批两千两银子,人死了,好歹要给点抚恤金。”
“不可能。”孙道宁严词拒绝,“他们是本官下令处死的,本官还要给他们抚恤金,像话吗?你是在将本官的脸面丢在地上踩踏。”
“以我个人的名义,但是钱必须从公账走。你给批条!”
“不给!”孙道宁脾气上头,像个任性的老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