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怪不得今天老大叫我们聚餐,早知道我就买东西当礼物了。」小弟兴高采烈地说。
「赵孟华你真太狠了,刚追上就订婚,一点希望不给兄弟们留。」有人哭丧着脸祝贺。
「那应该叫他们来几瓶啤酒。」
「土狗,那幺大的事情总得是香槟好幺?你当赵孟华出不起钱啊?这时候还不宰他?」
「来来来把戒指戴上,拍照拍照,能发校友录上去幺?」
「行了吧?现在跟大家都明说了。」赵孟华跟柳淼淼嬉皮笑脸,「现在你算跟我捆死了……嫁个扁担抱着走……」
「讨厌。」柳淼淼低头在他腰上掐了一把。
「哎哟,你们看她还打人!」赵孟华笑着和女朋友,不,现在是未婚妻逗乐。
陈雯雯突然觉得自己今天来这里是错误的选择,所以她很想站起来走开,但身旁的人一涌而起把她挤得重新坐回了椅子上,她晃了一下没坐稳伸手撑住一旁的空椅子。上面没有人,但还有余温。
有几个人偷偷在看她,但也看得比较隐秘,或许在感慨赵孟华真是杀人诛心,当着前女友的面宣布订婚还请人吃顿席,这算是彻底恩断义绝了吧?怕是以后朋友都没得做;也有人在悄悄想能不能趁虚而入拐跑这颗才保守风吹雨打的小草,就算人赵孟华不要了但陈雯雯还是陈雯雯的嘛,当初不少人心头的白月光.即使落魄了不也还是白月光吗?
但殊不知白月光一旦落地之后就成了地上一撇白霜影了,谁都想去踏上那幺一踏留下自己的足迹。
所有人都看着搂着柳淼淼的赵孟华恭喜,只有陈雯雯低着头,被现实击碎幻想的感觉的确不好受,就像手里拽着玻璃渣还得用力握成拳头。撑住的空椅子上的温度提醒着她现在掉眼泪不是什幺好事情,虽然情绪告诉她很委屈,但在这种时候哭是会被人看不起的。
在欢笑声中她忽然觉得这一幕有些似曾相识,不过那一次的环境比这里黑很多,还是人潮人涌,还是满堂欢笑。她站在台上看见那个男孩站在那里同样很委屈,很想哭的人被所有人抛下站在角落,就像现在的她自己一样。
年轻的时候文学社后面的黑板上一直书写着:青春易逝,容颜易老,莫负韶华,且舞且歌。但其实很早就有人警示过他们了,别轻易在年轻时的黑板上书画,因为到最后他们总会亲手擦拭干净。
在洗手间里路明非见到了那些简讯没有说什幺,恐怕就再也不会对她说什幺了,从此他们不会再又交际,他一定觉得自己是一个很贱到骨头和基因的女孩吧?如果是她自己她也会这幺觉得。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脸上是什幺表情,也没人会去注意她现在是什幺表情,她记得以前的那一天是什幺结束的,于是振作起来擡头想去看赵孟华,希望对方能给她一个画上结束语的颔首,但可惜那个男生现在眼睛里只有自己新的未婚妻,除此之外再容不下其他的东西。
她又想起自己给赵孟华发的最后一条简讯,「我以前一直以为故事都会有美好的结局,但好像美好的结局往往只是故事的开始。」
那原本应该是她打定主意会给赵孟华发的一条简讯了,却不料一语成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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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门开了,空气流动起来,像是揭开一个陶罐的泥封,让微凉的风透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