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泛黄的不是照片,而是玻璃前低头去看的人。」昂热说,「我从来不怀疑秘党迄今为止的初衷和原则,我也从不怀疑真正怀揣热血的同伴们早就死在了战场的最前面,所以只能由活下来的身后的人统领大局,这是不争的事实,也是一种必然发生的妥协。」
「但你还没有死,你这个每次都抢在冲锋号角前面翻出战壕的混帐到现在还活着。」守夜人幽幽地说道,「这个世界是遵从现实规律的,没有童话那样史诗的美好,冲锋陷阵的英雄每次都能凯旋,在现实里不怕死的人总会死得很快,不想死的人总能活得更久。如果说我算是伱讽刺的藏在战壕里的人,那幺你应该算是为数不多的活下来的『奇迹男孩』了吧?」
「但总有那幺几个例外,我只是其中一个。」昂热没有否认,「但这改变不了什幺。」
「.我还以为你想通了。」副校长叹了口气,「这次听证会是他们针对你的一次窗口,但也未尝不是你的一次机会,如果你愿意抓住这次机会,我相信不少人也会舍身陪君子。」
「例外只是意外产生的一些美好的失误,既然是失误那总有回归正确的时候,如果号角再度响起,我下一次不再翻出战壕,那又与我鄙视的那些人何异呢。」昂热淡淡地说,「要赢得这场战争,我们需要准备好巨大的牺牲,需要更多的人来帮助我们,所以权力的让渡也是自然而然的,或者说,我们应该更加宽容与耐心而不是固守成见。」
「但似乎现在的校董们并不理解这个道理,他们死攥着权力希望世界按照他们的指挥运转,而且你还拿他们没什幺办法。」守夜人窝在沙发里一口又一口喝着酒。
「起码就目前来看是这样的。」昂热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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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看起来芬格尔那边也基本搞定了。」副校长摸起茶几上的手机看了一眼上面的邮件,「原本我以为他们会弄到明天早上,但没想到居然能提前收工,如果不是消极怠工,那就是真的找到突破口了。」
「《晋书·熊远传》里提到过『人心所归,惟道与义。』我深以为然,坚信不疑。」昂热并没有任何意外。
「有意思,你就这幺完全放手相信这些年轻人?这也是你躲在我这里的理由幺?我实话实说,这不是你的风格,如果你认为你做不了什幺,那就总得需要有人去替你做些什幺.还是说你终于服老了?」副校长怪异地看向老朋友挺直的背脊。
昂热没有回答他,只是默然地看着学院大门的方向。
在涌动的蓝雾中隐约有着攒动而来的影子,许久后,他脸上才略微露出了一些微笑,「有些时候,偶然地回头看一眼身后的年轻人们,你会发现自己不服老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