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不同了,你有了新的信条,你有了新的所爱的东西。她或许依旧是你人生占比最重的一块,但却不再是你的唯一。所以你有责任也有动力开始尝试去挖掘那些曾经避之不谈,视而不见的问题了。」『皇帝』凝望着那盛大的神话之景,轻声细语,「从今天开始,你已经不再纯粹了,所以既定的未来将消融,再向前走就是全新的战场,谁也无法看见最后终局的舞台,我很期待,相信你也如此.她也如此。」
「我也会期待的。」林年说。
片刻的沉默,『皇帝』摇摇头,「时间快到了,我该走了。」
林年没有动作,因为他知道,『皇帝』本就来去自如,祂在被路明非、帕西以及自己制服的时候就可以退场的,但是祂主动选择了留下,接受了这场审判。倒是有种卧薪尝胆的意思在里面,又或许祂只是单纯地想要和林年他们聊一聊,用话术给出一些祂为了下一场谋局准备的暗示和阴谋。
「在我离开之前,有什幺话想让我带,或者有什幺东西想让我转交给她的吗?」『皇帝』看向林年侧头问,「如果有的话,包好,用快递寄到以前的那个出租屋,我会把东西转交给她的。」
「你会有这幺好心幺?」
「我和你的关系的确很紧张其实倒也是只有你对我很紧张。所以这并不代表我和她有什幺不可调和的矛盾,相反我和她相处得一直都很和谐,她有什幺学术上的问题时也总会问我,因为我懂得的确比许多人都多上那幺一些。」『皇帝』歪了歪头,「她当初有一段时间因为你学习老打架忙得焦头烂额又要准备考试的时候,可是我帮她作的弊呢。」
林年略微一怔,仿佛在『皇帝』身上看见了熟悉的影子,但也只是一瞬。
「话就说到这里了。」祂垂下了那双熔红的瞳眸说,「可能这一次你对我反击成功的消息,就是对她来说今天最好的生日礼物了吧?在每一年的受罪日她理应得到该有的安慰,以往每一年你都很用心,今年你不在她的身边,却是礼物准备得最好的一次。」
「暂时在此别过了,林年。」皇帝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借由安德鲁·加图索的身体,他转身与林年对视,「时间已经快到了,『邀请函』很快就会送到你的手上,很快我们又会见面,不会很久。」
「我会等着那一天。」
『皇帝』笑了笑,闭上了眼睛。
笼罩着听证会的领域冰雪般消融了,就像静音的电视节目重新打开了音量,喧嚣和嘈杂一下子填满了林年的听觉,他看着面前在领域消退后瞬间如人偶般倒下去的男人,眼中不起波澜。
帕西和路明非被安德鲁·加图索的异样给惊到了,他们甚至没反应过来这家伙是什幺时候站起来的!就好像之前一小段时间他们完全忽略了对方的存在一样,这让他们瞬间心中警铃大作,心中升起一股怪异的恶寒感。
也就在帕西和路明非一人抓着对方一边肩膀的时候,才兀然发现这个男人就像没有骨头一样失去了支撑他的力量,直挺挺地倒向了地面,如果没有他们拉扯,这一下估计会把那高挺的帅气鼻梁给撞裂开。
「怎幺回事?」路明非有些惊疑不定,看着双眼紧闭失去意识的安德鲁·加图索。
「祂走了。」林年看了一眼地上的男人。
帕西快速地检查了安德鲁的呼吸,脉搏以及心跳,「生理状态正常。」
「试试叫醒他。」路明非蹲在了一旁指指点点,「掐人中,就这儿,你手劲大,你来。」
不用路明非教,帕西也知道该怎幺做,从轻拍颊部呼唤名字,在到摇晃身体和痛感刺激,安德鲁·加图索却是跟睡死了一样一动不动。
「先送校内医院诊断,再让心理部的富山雅史教员跑一趟看看能不能帮上什幺忙。」林年快速指挥,「不要拖,如果能趁早救醒,可能可以得到一些有关『皇帝』言灵的更多细节。」
封锁警戒暂时解除了,几个狮心会的人快速跑了过来扛擡起了安德鲁·加图索就往大门蹿。大部分的学生脸上依旧带着不一样的神色,压低着声音激烈地和身边的同伴们议论着,整个听证会现场沸沸腾腾,似乎每个人都对这场非典型的听证会上精彩的转承启合感到回味无穷,只求不断地深挖想要找出更多的细节和伏笔。
高台上的所罗门王擡头看着被擡向大门的安德鲁·加图索,又看向乱成一锅粥的会议厅,他也觉得这场混乱的听证会该落下帷幕了。
外敌强势的侵入,再加上一次完美的反击,这种振奋人心的场合实在不利于做一些有违气氛的宣判,又或者说这次宣判的结果在『皇帝』真实身份被点破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