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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仇怨只是一部分而已,我更看重的是正统的路走错了。」李获月缓缓说,「我被视为工具并无什幺大错,这只是一种牺牲,在我之前做出牺牲的人还有很多,我绝不是可怜者。只是牺牲之事或为大局,或为私欲,这是原则问题。」

「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她说,「我并不排斥牺牲,我只希望牺牲本身该有它应有的意义和价值。正统的路走错了,宗长们被寿命论逼疯掉了头脑,大量的资源倾斜向了错误的地方,导致正统如此多年都止步不前。年轻人们的生命和热血洒进了深不见底的渊墟,鲜血注满的深渊中养育的蛆虫何时才能化龙?总有人要站出来挡下错误道路上滚滚前行的轮毂,即使被碾得支离破碎,曝尸荒野。」

她用相当冷淡平定的语气说了许多话,里面听不见愤慨和激昂,可能只是因为她不是一个合格的演说家,如果舞台给予恺撒·加图索那样的人,一次演讲或许就能掀起滚滚革命的红潮,因为她所站的高度是需要仰望的,挥斥之下迭起摔落的是双臂狂舞的海潮。

「可你不像是有同理心的人。」

稍许淡漠,冷血,反对的话语从林年口中说了出来。

那是对李获月具有煽动性话语的否定。

「什幺?」李获月擡起螓首淡淡地说。

「你不像是有同理心的人。」林年重复了自己的话,「我不否认你对『月』体系本身的仇恨,你对宗长们的仇恨,但后半段的发言我持有怀疑。你不像是会为了某个人,或者具体的某件事心甘情愿奉献的人,即使是生你养你的正统。」

「为什幺?」李获月在夕阳的红光中凝望林年那双深褐色的瞳眸。

「感觉。」林年说,他避开了李获月的视线,看向被染红的内院中的景色,池塘上的落叶漂泊着带起涟漪,「从第一次见到你开始的感觉,我的确不了解你,但我见到过你经历过的那些事,你的反应,你在灾难前的觉悟,都不像是一个.」

「因为你富有同理心,没有在我身上感到相同的特质,所以才会断定我不是和你一样的人幺?」李获月打断了林年的话,语气没有愤怒,但的确是抢断了林年的话茬。

「谁说我有同理心?我从来都自诩是一个自私的人,是一个.利己主义者?」林年皱眉反驳,「按照你的说法,正因为我没有同理心,所以我才知道你是和我一样的人。」

李获月盯着林年很久,冷淡地说,「有自私的想法,有利己主义的念头并不代表你就是这样的人。人都是矛盾的,在你将事情做出来,将念头付诸现实之前,你永远都是矛盾的,我们从来看的都是一个人做了什幺事情,而不是想做什幺事情。」(杀人这种想法我天天都有的.jpg)

「正统的人们一直以来为的都是宗族,为的都是正统本身,他们的热血与生命都会献给宗族,并非具体的某个人,某类人群。群体的激情,群体的奉献,群体的劳动,最终也只该回报群体,否则大厦将倾。」

「宗长们只是一直聪明地借着这股群体信仰去完成他们自己的私欲,妄想做皇帝的人都死了(代指本书中的『皇帝』,严禁错误联想),83天的皇帝最终也是摔落神坛,宗长们在历史的教训中清楚认识到个人崇拜最终只是死路一条,所以才会用宗族的荣耀和利益来伪装自己,去达成错误的念头。」

林年安静听完,然后做出自己的回应:

「先不谈我为什幺要帮助你去做一件可能直接影响混血种世界格局的大事,我单单只想谈成功率,无论你想在正统内部掀起的革命理由有多幺正确,但历史教导了我们一件事,枪炮,武力,手腕才是强权,倘若你想掀起正统的反旗,有多少人愿意相信你,而非是自己的宗族?」他说,「正统的宗族概念根深蒂固,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清楚。」

「『月』本身就是号召力,『月』存在的意义就是年轻一辈的精神领袖,就像你的存在,天命屠龙者,『S』级混血种,秘党的脸面,即使你的重要性在高层人的眼里并不如名号那幺重要,但他们依旧是以那些名号将你推出去的,在无知的下层人员眼中,你就是那个一呼百应的精神领袖。」李获月说,「你应该很清楚你自己的号召力,你在秘党内,卡塞尔学院里的影响力。」

「不够。」

「『月』的影响力在正统内是相对于在秘党内的你的十倍。」李获月说,「司马栩栩,你见过的,我可以告诉你,他是下一代『月』的候选人之一,你见过他对于我的信任。这种信任并非一朝一夕培养而成的,每一个在正统出生的孩子从小都会被灌输一个概念,那就是以『月』为榜样,别人家的孩子,『月』就是理想中的目标,领袖,他们理应为现任的『月』狂热,追随左右。」

「这何尝不是一种个人崇拜?」林年冷淡地评价道。

「虚假的个人崇拜。」李获月冷冷地说,「正因为个人崇拜的路走不通,所以才会有『月』的诞生,个人崇拜所带来的收效是难以想像的凝聚力、狂热性,对于战争以及会奉献出生命的事业来说是其他手段无可匹敌的。『月』只是宗长们手下的傀儡,收集狂热,收集信仰,压榨利益,吸取干净。这是一把双刃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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