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评判他们是否会因为野心过于庞大而被旁人定义为愚蠢,起码他们的确有所行动,也有所准备,只是往往在严酷的事实面前,弱小之人谋算千万次的精心的打算总会显得捉襟见肘,甚至有些可笑,这是一种无奈,也是一种可悲。」
林弦低头微笑着搅动杯中剩下的一些布丁残渣和酸奶,「可梦依旧是要做的,严酷的事实依旧是要面对的不是吗?即使可笑和可悲,路总是要走的,因为路就在那里,独独的一条,不进则退,背后就是塌陷追来的深渊。」
那不是故弄玄虚的装神弄鬼,而是这个女人真的在感慨着什幺事情,去隐喻一些正在发生,或者已经发生的别的更加重要、悲哀的事情。
无法亲口述说的秘密,转而情不自禁的情绪宣泄。
「我有没有说过,你说话越来越像祂了。」林年看着林弦那垂首的神态低声问道。
「为什幺不能是祂像我?」
林弦平淡地说出了一句很莫名其妙的话,明明语气那幺的平稳,但那文字里却是难以置信的.冷漠而狂妄。
但片刻后,她又若无其事地接上之前的话题继续说,「维特尔斯巴赫家族对于一位尼伯龙根知情者后代的追猎,大概的事情我是知情的,paco似乎想要自己解决这个麻烦,但人算不如天算,那群跨洋过海的北美混血种并不需要她操心就自取灭亡了。」
林年这下也终于明白了那群被卷入尼伯龙根的倒霉蛋是谁,倒也对得上时间和地点,这让他有些纠结,这群人的确是因为他才被卷入尼伯龙根的,但他们的目的似乎就是尼伯龙根,那就算他们在尼伯龙根中出了什幺意外,那这些个人命也不应该算在他的头上?
他似乎并不需要为这群人的死活而负责?
林年有些陷入道德怪圈了,他的道德水平本来就有些灵活,大概算守序中立,所以对自己的行为造成的后果还是相当在乎和负责的,所以他到底要不要管这群倒霉蛋?
「我的建议是不用管他们。」林弦时隔许久,再度给了林年人生建议,「别把自己的角色定义为救世主了。」
「你这是在偷换概念,这件事情本身就是因我而起的,而不是我想当那个救世主。」林年指出了林弦的话语诱导性,但还是做出了自己的决定,「他们的死活我的确不准备管,他们的最终目的就是亚特兰提斯,也就是那片尼伯龙根,既然能提前到达那里,我也没必要去多管闲事再带他们出来,说不定他们还不会领我的情,觉得我会和他们争抢所谓的宝藏。」
「但如果我说,被卷入尼伯龙根的不止这些远道而来的北美混血种,还有一个在这次意外中略显无辜的受害者呢?」
林年立刻擡头,「谁?」
「我之前说过paco想要解决维特尔斯巴赫家族这个麻烦是吧?但她也不是战斗类型的成员,所以就只能派出另一个同僚前去处理这件事了,而刚好,她就很倒霉地被卷了进去。」林弦说道,「wonderpus,熟悉这个名字吗?」
林年下意识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心脏的位置,他怎幺能不熟悉,那个在卡梅尔小镇对自己心脏开了一枪的神秘狙击手,皇帝手下的得力干将之一,也是唯一一个直到现在他都从没见过真面目的神秘敌人。
「你想让我因为她被卷进尼伯龙根而感到愧疚?你怕不是在说笑吧。」林年就算是面对林弦也没有给这个面子,平淡地说道,「卡梅尔小镇那一枪差一些打死我或者说,差一些杀了叶列娜,尽管那是皇帝的命令,她只是开火的枪,但我和她之间也是有着血仇的。」
「这样幺?」林弦兀自点了点头。
林年看着陷入沉默的林弦,顿了几秒问,「所以,你准备怎幺办?wonderpus现在大抵算是你的同僚?」
「一般这种事情不归我管,wonderpus如果真的死在了尼伯龙根里,那幺皇帝大概会有所反应,那幺我也会知情,可现在看来,她大概只是陷入了危险的境地,暂时还没有生命危险,这种情况应该暂时归paco去解决。」
林年盯着林弦问,「那你告诉我这件事情干什幺?」
「反应不错。」林弦擡首迎向林年的视线,用一种理所当然的口吻平缓地说,「既然现在皇帝不管事,那幺我理所应当就会得到一些下放的权力,比如为祂的利益去做一些争取维护工作,wonderpus是皇帝最有价值的财产之一,所以她的安全对于皇帝来说很重要,值得花费一些可牺牲的价值来进行对等交换。」
林年微微眯起眼睛,大概猜到了林弦什幺意思,但只是安静地等待着她说完。
「我需要你去把wonderpus给捞回来。」林弦看着林年说,「皇帝不能失去她,所以她理应得到最好的生命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