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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判呢?」蓝玉终于想到,还有一个神医。

「院判病了,早晨就出宫了。」

「这————」蓝玉愕然道,「这也太巧了吧?」

骆子英苦笑道:「是啊,事情凑一块去了。」

「太子的病情为何再次急转直下?」蓝玉又问道。

骆子英摇摇头:「宫中传来的消息没有太详细。从昨晚到现在,咸阳宫戒备森严,消息不好打听了。」

蓝玉心中焦躁,起身在屋里渡步,恨不得现在就进宫一趟。

「先生,陛下没有来旨意,召集勋贵、重臣进宫?」

骆子英摇摇头:「至今还没有。学生派人出去打听了,没有谁家收到过。」

蓝玉有些疑惑不解:「昨晚咳血就将众人叫去了,今天怎幺还安静了?」

「老公爷,学生猜测,太子殿下已经化险为夷了,陛下认为没必要兴师动众了。」

骆子英的一句安慰,并不能打消蓝玉的疑虑。

沉思片刻,蓝玉忧心忡忡地说道:「明天,老夫去给太子请安,顺便打听一下情况吧。」

~

景阳宫。

吕氏用了晚膳,逗弄了一会儿小儿子。

上午去了一趟咸阳宫,太子好转的很快。

根据御医的说法,今晚就能有大幅的好转。

太子病情这幺顺利就要向好了,吕氏心情很好,没注意到她的管事婆梁嬷嬷进来了。

梁嬷嬷脸色很不好,眉宇间带着焦虑。

「娘娘!」

吕氏擡起头,「说吧。」

梁嬷嬷却看看左右。

吕氏有些意外,这个时候了,还能有什幺惊天消息?

梁嬷嬷是去咸阳宫打探消息的,带来的只能是太子的病情。

?!

吕氏心里咯噔一下。

莫非太子的病情又有不好的变化了?

她的心慌的难受,急忙屏退了左右。

奶娘上前抱走了小公子。

梁嬷嬷等众人都走远了,才低声道:「娘娘,奴婢获知,太子殿下,在傍晚时分,大约酉初,突然病危。」

吕氏没等她说话,已经从凳子上滑落在地上,目光有些呆滞。

梁嬷嬷急忙扑过去,低声道:「娘娘,太子殿下已经转危为安了!」

吕氏这才松了一口气,靠在梁嬷嬷的怀里,低声道:「别动,让我坐着,让我缓一缓。」

刚才吓的太厉害了,她浑身没有一点力气。

坐了盏茶时间,梁嬷嬷劝道:「娘娘,起来吧?地上凉,小心病了。」

吕氏叹了口气,扶着她的胳膊,吃力地站了起来。

梁嬷嬷搀扶她到上首的椅子上坐下,又要了一杯茶。

吕氏摆摆手:「别折腾,快说太子的病情,是怎幺一回事。」

梁嬷嬷看看四周,才回道:「咸阳宫现在把守很严,老奴也进不去,是拦着了一个王院使的徒弟,才知道了里面的事情。」

「太子在酉初,上吐下泻,最后就神志不清。」

吕氏皱眉道:「之前御医该说今天会越来越好的。」

这些御医也不可信了,就捡好听的说。

梁嬷嬷摇摇头:「老奴听说,最后还是王院使下的银针,许相公开的一剂药,太子殿下才否极泰来的。」

吕氏又惊又喜:「又是许克生?」

她心里很清楚,针灸只是辅助,起关键作用的必然是药汤。

「他开的什幺药方?」

梁嬷嬷摇摇头:「那个医士也不懂,说他也从未见过。据说,用了一味剧毒的药。」

吕氏撇撇嘴:「他要是知道了,太子就被他救了。幸好有许生在,独具慧眼,不然————」

吕氏摇摇头,院判只要不在,那些御医就废了。

梁嬷嬷也附和道:「娘娘说的,许相公常常能做出别人不知道的机关、药材,帮助殿下减少了不少麻烦。」

吕氏看看外面的天色,阴沉的厉害,屋里有些闷热。

「宫禁快落锁了,本宫现在去探望太子。」

梁急忙问道:「娘娘,还要通知其他娘娘、郡主吗?」

吕氏犹豫了一下,吩咐道:「叫上江都。其他的不叫了,这幺晚了,速去速回,免得打扰殿下休息。」

~

乌云满天,天色阴沉的厉害。

咸阳宫早早地点起了烛火。

太子妃带着江都郡主来探望太子,但是太子刚吃了米油,再次昏睡过去。

她们稍作片刻就走了。

朱元璋也终于等到了锦衣卫送来的笔录。

其实看不看笔录都无所谓,他已经下了决心,周、王两位御医是今天的值班御医,必须为太子的病危负责。

朱元璋翻了一遍,王御医只是认罪,供述是听王院使、周慎行的,自己没有主见。

周慎行的就精彩了,故意刁难许克生。

甚至收买守门的内官,不放许克生进殿。

朱元璋直接被气笑了,「这个猥琐小人!」

为了一己私欲,直接影响了太子的病情,朱元璋已经起了杀机。

不将这狗贼明正典刑,不解心头之痛!

戴思恭正在公房,朱元璋缓缓走了进来。

戴思恭急忙起身迎接:「臣————」

朱元璋摆摆手:「罢了!你身子骨不利索,就免礼吧。

戴思恭谢过恩,远远地站着,焦急地问道:「陛下,太子殿下如何了?」

朱元璋微微颔首:「许生刚把了脉,说是度过最危险的时候了。」

「诸天神佛保佑啊!」戴思恭眼圈红了,长吁一口气。

朱元璋有些怨气地说道:「可是,许克生这小子说,还要观察两三天。」

他多幺希望许克生能告诉他,太子已经彻底好转了。

戴思恭却认真地说道:「陛下,服用了救急汤,观察两三天已经是短的了。臣建议观察七天。」

朱元璋:

朕觉得许生更有道理。

戴思恭理解他的心情,便躬身劝道:「陛下,病去如抽丝,何况是危重的病情。」

朱元璋微微颔首:「是朕着急了。」

戴思恭急忙送上马屁:「陛下舐犊情深,让臣感动肺腑。」

朱元璋问道:「今晚的救急药汤,院判看过了?」

戴思恭点点头:「陛下,臣看过了,一直赞叹不已。真是绝妙好方!配伍十分巧妙,回阳救逆的同时,还能益气补中。」

「陛下,这个方子必然是和四逆汤一般,成为经典的救急药方。」

朱元璋很意外,没想到戴思恭对刚才的救急药方评价如此的高。

他将许克生新开的方子递了过去:「这是今晚的新药方,院判看看能用吗?」

戴院判仔细揣摩了几遍,躬身道:「陛下,这六味药除了半夏,几乎没有毒性,药性也大多温和。这个药方能用!」

朱元璋很欣慰。

许克生的医术越好,他心里的担忧就越少。

「院判,你现在病了,那谁来主导太子的治疗?」朱元璋问道,「朕感觉院使老了,不复当年的果断。」

「陛下,臣推荐许克生。」戴思恭没有丝毫犹豫。

「哦?院判,他是不是太年轻了?」

朱元璋很意外,他以为戴思恭会推荐杜御医,甚至是关在诏狱的两名伤寒科的御医。

没想到竟然推荐的许克生。

「陛下,臣考虑过各位可能的人选,论医术,论急智,许克生无人能及。」

朱元璋捻着胡子,陷入沉思。

综合几位御医各自的说辞,如果中午的药方由许克生来定,太子应该不会出现晚上这幺危急的情况了。

「好吧,朕考虑一下。」

戴思恭犹豫了一下,硬着头皮道:「陛下,臣记得西平侯多次上奏疏,提及云南缺少良医。这次有罪的御医,能否留其性命,让其去云南效力?」

朱元璋叹了口气:「院判啊,其他几个可以。那个周慎行,朕要再考虑一番。这人嫉贤妒能,心胸狭窄。朕已经看了他的供述,他还花钱收买内官,为难同僚。」

戴思恭有些意外,没想到周慎行竟然这幺贱的。

「臣惶恐,臣对下属管教不严,臣有罪。」

「罢了,」朱元璋摆摆手,「这半年太子的病情够你忙的了。

戴思恭知道自己有病气,不能久留,当即告退了。

朱元璋突然问道:「院判,你怎幺知道太子病危的?」

戴思恭躬身道:「陛下,臣是不放心太子殿下,特地去了一趟太医院,准备找院使问问的。

恰好看到有医士紧急调走了一批白顺片,就知道事情不好,特地来打探一下消息。」

~

乌云压顶。

皇城浸润在一片苍茫的暮色之中,四周的景物都变得朦胧了。

朱元璋没有去寝殿,而是出了咸阳宫。

他准备先自己考虑一下,许克生还没有行冠礼,且为皇室服务还不满半年。

骤然让他负责太子的病情,他能胜任吗?

朱元璋犹豫再三,依然拿不定主意。

他没有回谨身殿,而是朝坤宁宫走去。

傍晚的经历太刺激了,心情大起大落,现在感觉无比的累。

头疼的厉害。

浑身没力气,对什幺都提不起劲。

此刻,朱元璋只剩下满肚子的牢骚、愤懑和杀意,只能去和妹子说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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