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有些烦躁地看了他一眼:「拿着本王的名帖,去找个像样的名医!」
!!!
王爷给了名帖?!
袁三管家精神为之一振!
王爷的名帖不是随便给的,准许拿名帖办事的,都是王爷亲信中的亲信。
王爷心中是有自己的!
袁三管家激动的眼泪吧嗒吧嗒掉了下来:「王爷放心,奴才一定找来名医,治好马儿!」
朱棣早已经大步走远了。
袁三管家猛磕几个头,直到燕王走远了,他才站起身,长吁一口气,擦去额头的冷汗。
趁着王爷还记得老奴,必须将马给治好了!
争取这次能和王爷一起返回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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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阳宫。
朱标刚用过午膳,在寝殿斜靠着软枕休息。
朱元璋从外面进来了。
朱标急忙撩开被子,下地迎接,」父皇,这是祭祖回来的?」
朱元璋有些疲惫地点点头:「回来了。来杯茶。」
从早晨就出门,一直折腾到现在,繁杂的礼节让他有些吃不消了。
朱标急忙吩咐下去。
朱元璋将他劝上床躺着,自己坐在床榻前,「许生提的医案,御医都讨论过了?咱刚看到结果了。」
朱标来了精神:「父皇,在家的御医都来了,一个上午,每个人都来把了脉,听了心跳。最后在大殿里讨论了一个多时辰,最后才定下的方案。」
朱元璋微微颔首:「很好。一天三次的药,改为晚上一次。只要不影响康复,药能少吃,肯定还是要少吃的。」
朱标趁他心情好,谈起了朝政:「父皇,户部的秋收统计该准备了,儿子今天下午想召集户部的主官问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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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喝了一口茶,看着他问道:「标儿,上午看了多长时间的奏疏?」
「父皇放心,不到一个时辰。」朱标笑道。
「好!」朱元璋很满意,「下午召集重臣议事,时间也要控制。」
「儿子知道,只有半个时辰!」朱标苦笑道,「大臣比儿子还注意时间,时间到了他们就要告退,多说一个字都不愿意。」
朱元璋瞪了他一眼,怒道:「是咱要求的!你最近处理朝政的时间总是超时!」
朱标急忙表示:「儿子会注意的。」
朱元璋哼了一声:「他们敢超时,咱一定罚他们!」
朱标连忙安慰道:「父皇不用担心,大臣们都很守时,儿子也一定注意。」
朱元璋叹了口气,耐心地劝道:「你的身体才刚有起色,终于不再出什幺波折了,你就听许生的,休养为主,朝政为辅。」
「许生怎幺说的?现在朝政就是给你解闷的。」
「等你身体彻底痊愈了,朝政堆积如山,你点灯熬油都看不完。」
「咱早就看腻了,一天忙下来,腰酸背疼的!」
「你好好养身子骨,彻底痊愈了,就帮咱分担一些。」
「你别刚好就折腾,折腾坏了再躺下,这样如此往复,铁打的身子也被糟践坏了。」
「标儿,————」
老父亲唠叨起来也是长篇大论,没完没了,朱标完全插不上话。
尤其是朱标恢复处理朝政以来,老父亲几乎隔三差五就要来唠叨一番,劝他守时,劝他节制。
朱标学乖了,不再解释、辩解,每次都不断点头:「父亲说的是!」
「儿子记住了!」
「肯定要注意的!」
「...
「」
因为解释越多,父皇说的越多,一定要将他批驳倒了父皇才会罢休。
一来二去,朱标长了记性。
趁着老父亲接茶水的空档,朱标急忙转移话题:「父皇,再过一个时辰,四弟该去祭厉了吧?」
今天官方、民间都要祭祀厉鬼,晚上要放河灯,京城今日也不再宵禁。
朱标身体不适,是不久前来京的燕王朱棣奉旨主祭。
朱元璋点点头:「应该是的,礼部的官员陪咱祭了祖,之后就去老四的府上了。」
接着,他又将话题转了回来:「标儿,今晚放河灯,你别去了。」
朱标的脸苦了下来,本来都筹划好今晚怎幺去玩了。
「父皇,放河灯时间不长的————」
朱元璋这次没发火,却语重心长地说道:「标儿,今晚鬼门开啊!你身子骨弱,等明年吧!」
「明年的中元节随便你玩,祭祖、祭厉都归你!」
「但是!今晚!你擦黑就别出门了。」
朱标知道父亲的担忧,只好放下玩心,懂事地点点头:「好的,父皇。」
虽然读书人讲究「子不语怪力乱神」,但是对未知还要有敬畏之心。
朱标决定今晚老老实实留在咸阳宫,免得父皇忧心。
老父亲和中年好大儿顺利达成了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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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官前来禀报:「陛下,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来请安了。」
「请她进来吧。」朱元璋回道。
吕氏没带东宫的妃子和孩子,只身一人带着贴身的嬷嬷、宫女来了。
先是给公公请了安,又问候了太子。
朱元璋起身告辞,临走了不忘耳提面命:「标儿,你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休养生息!」
「父皇放心,儿子省得!」
「许生怎幺和你说的,身体是处理朝政的本钱!这句话多有道理!」
「儿子一定谨守时间,注意休息。」
「大臣再拖延,咱就惩罚他们!」
「父皇放心,他们敢拖延时间,儿子不理会的。」
「标儿————」
「父皇!」朱标要崩溃了,今天老父亲很碎嘴啊!
朱元璋捻着胡子呵呵笑了,「标儿,来日方长!」
最后丢下一句告诫,朱元璋终于走了。
儿子工作起来就很忘我,朱元璋不得不一次一次苦口婆心地叮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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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氏跟着送出宫殿,看着公公没了身影,才又回了寝殿。
一阵香风袭来,她已经坐在了朱标的身旁,轻笑道:「最近太拼了,被父皇说了吧?」
朱标挠挠头,笑道:「好一顿唠叨啊!」
吕氏捂着嘴吃吃地笑了。
谁能想到,陛下唠叨起来也是没完没了,让太子头大如斗。
朱标一摊手,辩解道:「我已经很注意了,基本上没超时!」
吕氏白了他一眼:「基本」?没超时?许生、院判都告到陛下那里了,还有黄编修,都要求限制你处理朝政的时间。」
「嗨!」朱标有些无奈地摆摆手,「他们啊,就是小题大做!我好着呢!」
他握拳展示了右臂的肌肉,得意地说道:「看!当年咱抡刀子,那也是泼水不进呢!」
吕氏娇笑着,抱着他的胳膊吃吃地笑:「好啦!知道你厉害!」
朱标有些郁闷地抱怨道:「这下好了,父皇要限制我每天看的奏疏的数量。」
吕氏握着他的手,靠在他的身上低声道:「限制的好!」
见朱标有些闷闷不乐,吕氏柔声劝道:「许生不是说了吗,等到了冬天你的身体就会更好,到时候可以延长一些时间,甚至晚上都可以。」
朱标有点孩子气地怒道:「这小子!时间上盯的太紧,这次我一个月不让他入宫!」
「是呀,都乡试了,让他好好复习吧。」吕氏笑道,「炆儿、熥儿都复学了,他也该好好准备一下了。」
「子澄说了,他考中希望很大。」朱标说道。
「希望他一举高中呀!」吕氏剥了一个橘子,亲手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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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你们放河灯?」朱标有些向往,「去年因为忙,没能和你们一起。」
「是呀!」吕氏笑道,「夫君,晚上一起来?让炆儿、熥儿轮流推着你。」
朱标心里挣扎了片刻,最后还是摇摇头:「父皇刚才说了,天黑之后不要出门了。你带着孩子们去吧。
吕氏轻轻拍了一下脑袋,恍然大悟:「今夜鬼开门,你是不能出门的!是妾身忘记了。幸好有父皇提点!」
吕氏在他身边腻歪着,陪着他说了一会儿话。
终于,她擡起头看看殿门,疑惑道:「夫君,今天中午的药汤呢?为何还没送进来?」
朱标的笑容顿时绽开了:「你还不知道吧?我的药汤从一天三次,改成一天一次了。」
吕氏坐直了身子,惊喜拍着小手道:「夫君,这真是太好了!」
是药三分毒,可以少喝一点自然是好的。
并且药汤减少了六成,说明经过不间断地固本培元,太子的身体已经初见成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