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克生在前面带路,众人一起去他家。
方主事脸色铁青,气的双手直哆嗦,眼神不善地看着许克生的背影。
此子肯定知道了真相,故意当众辱骂的。
简直是奇耻大辱!
可是他不敢当众发作,不然就等于承认是他在背后搞鬼。
想到许克生要飞走,方主事的心在狂跳,脑门上的血管要炸开一般。
老夫其实早就给松江府去信了,等信件来了,万一有问题,神仙也救不了他的。
方主事心中暗暗发狠,但是没有和侄子说,他怀疑就是侄子的大嘴巴泄密的。
方百户却欣慰地看着小郎中,完全不在乎老叔被骂。
堵在他心口的一块巨石落地,他本就不愿阻了许克生的前途。
去考试吧!
不要困在这片乡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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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百户陪在马车旁,忧虑看着汤瑾。
有侍卫低声质疑:
「百户,这幺年轻的郎中,行吗?」
董百户用力点点头:
「医术高超!咱信他!」
他相信老方,老方说此子比王叫驴强,那就一定强。
看了一眼许克生,他又补充道:
「咱们也没有别的选择!」
御医来不及,方圆二十里就这一个村子,这一个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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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跟着许克生一起去了他家。
许克生进了堂屋,
这个屋子没有会客功能,是他预留的手术室。
里面陈设简单,是他收拾的最整洁的地方。
将两张长桌拼成了L型,抵在门口,又拿出一块白布铺在上面,
这就成了一个简易的手术台。
「将病人放这上。」
董百户和两个侍卫一起将汤瑾擡起来,
方主事立刻凑上去,握住了一只脚,滥竽充数,跟着一起进屋。
将汤瑾放在手术台上,众人才退了出去。
侍卫不少人带伤,甚至有人吊着胳膊,有人瘸腿。
他们站在院子里,个个面如死灰。
他们都是老兵,知道小公子的伤,活下来的可能微乎其微。
小公子命悬一线,他们也一样。
他们都在担心自己,担心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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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克生站在门前,咳嗽一声说道:
「我需要十坛子最烈的烧酒。」
「我需要烧一大锅热汤,火不能断。」
「我还需要两个人进来做助手。」
侍卫没有动,只是双目无神地发呆。
甚至有一个瞪眼怒斥:
「你一个郎中,自己不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