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四合院像一头蛰伏的巨兽,在秋凉的空气中沉寂下来。院墙外,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划破寂静,更添几分萧索与不安。
东跨院里,阳光明躺在床上,却没有丝毫睡意。
在他的记忆里,一九四八年十月中下旬,北平的国党华北「剿总」司令,曾制定并试图执行一个极为大胆且危险的计划——突袭位于河北平山的中央所在地西柏坡。
这个计划,被称之为「穿心计划」。
其核心意图,是利用当时我党华北军区野战军主力远在绥远、察哈尔作战,冀中、平西地区兵力空虚之际,组织一支快速精锐的机械化部队,配属骑兵和爆破队,以突然袭击的方式,长途奔袭,直插中央心脏西柏坡。
企图一举摧毁我党的指挥中枢,制造巨大的混乱和恐慌,以期扭转其在华北战场上的被动局面。
历史上,这个计划确实被付作义提上日程,并进行了部队的调动和准备。
「如果能更早一点拿到这个计划,哪怕只是提前一两天,也能让中央的应对的更加从容,准备的更加充分,将风险降到最低限度。」
阳光明仿佛能看到,因为情报的提前抵达,更多的阻击部队得以提前部署在关键隘口,地方民兵能够更有效地袭扰敌军补给线,新华社的揭露文章能写得更加具体、更具震慑力,甚至能让首长们的转移更加从容不迫。
这个战略级别的绝密计划,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凭藉他超越时代的认知和对历史走向的把握,再加上冰箱空间赋与他的特殊能力,他觉得自己可以尝试一下,或许可以更早地接触到这个计划的核心内容。
这无疑是一次巨大的冒险,是在刀尖上跳舞,但巨大的风险背后,是难以估量的战略价值。
「穿心计划」属于国党最高军事机密,守卫必然极其森严,接触它的人级别很高,且会受到严密监控。
想要窃取,难度如同登天。
保密局、警备司令部的人像猎狗一样嗅觉灵敏,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引来灭顶之灾。
但他觉得,有一丝希望。他的空间能力,可以在不接触的情况下,隔空取物。这简直是为此类任务量身定做的能力。
如果他能接近存放或传递这份计划的场所,比如某些机要办公室、特定人物的公文包、甚至是指挥官随身携带的文件夹。
哪怕只是在三米范围内短暂停留,或许就有机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关键文件直接「取走」一瞬,最好记录下内容后,还有时间再放回。
然而,这样的行动,单靠他一个人,风险太高了。
他需要有人帮着收集基础信息,需要有人在外围策应,负责望风、传递消息、制造合理的身份掩护,甚至在紧急情况下协助撤离。
他需要制定多个方案,不管实施哪一个方案,都需要有人协助。
他想到了焦大和焦二。
这两兄弟,根正苗红,身家清白,性格耿直仗义,对现状不满,有着朴素的阶级感情。
经过之前的赠药和接触,他们对自己信任有加,感恩图报。
更重要的是,他们有着过硬的身体素质和一定的拳脚功夫,心理素质也比较稳定,遇事不慌。是作为外围助手的合适人选。
当然,他们现在还不是组织成员,思想觉悟和纪律性还需要培养和考察。
但时间不等人,「穿心计划」很可能已经在酝酿之中,付作义的参谋部里,或许正在细化作战地图,挑选执行任务的精锐部队。
他必须尽快说服朱老师,启动对焦家兄弟的培养和考察,并在合适的时机,有限度地使用他们。
这像是在下一盘棋,他必须提前布局,哪怕棋子现在还显得稚嫩。
思绪纷乱间,窗外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已是三更天了。阳光明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养精蓄锐,未来的斗争需要清醒的头脑和充沛的精力。
第二天下午,阳光明准时来到朱老师家。
小院里的菊花开了,带着淡淡的苦香。
进行完例行的理论学习和工作汇报后,阳光明神色凝重地对朱明轩说道:「老师,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我想和您谈谈。」
朱明轩看到学生少有的严肃表情,心知必有要事,低声道:「哦,什幺事?你说。」
「是关于我们今后工作的一些想法。」
阳光明组织着语言,「最近这段时间,我明显感觉到,城里的气氛越来越紧张。
特务的活动更加频繁,盘查也更严了,物价飞涨,民怨沸腾。
我感觉,局势已经到了一个非常关键的时期,恐怕……离最后的决战不远了。」
朱明轩微微颔首,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你的感觉没有错,上级也有类似的判断。
越是到这个时候,斗争形势就越复杂,越残酷。我们必须更加警惕,也更加需要有所作为。」
「正是考虑到这一点。」阳光明顺势切入主题,「我觉得,我们有必要提前壮大我们自身的力量。
现在很多工作,尤其是需要在外奔走、侦察或者传递重要物品的任务,如果只有我一个人,不仅效率低,而且风险太大。」
他顿了顿,具体解释道:「比如,一次简单的盯梢,一个人很难长时间坚持而不被察觉,容易跟丢目标,也容易被反跟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