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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线老化短路,这就是生产安全事故,板子必然打在主管领导身上。赵国栋一旦倒台或调离,他阳光明在红星厂的政治生命,恐怕也就到此为止了。

不行!

阳光明猛地甩了甩头,像是要把那灰暗的预兆甩出去。

不能就这么认了!

赵国栋对他有知遇提携之恩,他自己的前途也系于此。

必须破局!

破局的关键在哪里?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如果最终认定的起火原因不变,是电线老化短路,那么无论损失大小,赵国栋的责任都难以推脱。

这是生产安全管理不善的铁证!

要想破局,唯一的可能,就是从根本上推翻这个“电线老化短路”的结论!

失火的原因必须另有隐情,一个与生产安全管理关联不大,或者指向其他责任方的隐情!

这个念头如同暗夜中的一道闪电,瞬间劈开了他心头的阴霾。

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凝重——推翻厂领导初步认定的结论,谈何容易?这需要实打实的证据和无法辩驳的理由。

他需要细节,更多关于火灾本身、关于六号库、特别是关于那个管理员匡俊材的细节!直觉告诉他,这个匡俊材可能是关键一环。

“大勇哥。”阳光明抬起头,眼神变得锐利而专注,声音也压低了,“这个匡俊材……在厂里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管六号库多久了?”

周大勇见阳光明问得认真,也收起了随意的神情,仔细回忆了一下:

“匡俊材啊……四十出头吧?管六号库有些年头了,少说也有七八年了。

这人嘛,平时看着还挺细致,听说库房进出账目弄得蛮清楚,没出过啥大纰漏。不过……”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犹豫和那种传递小道消息时特有的神秘感。

“不过什么?”阳光明立刻追问。

周大勇凑近了些,几乎是气声说:“老职工私下里都传,他这位置……油水厚得很!”

他伸出三根手指,做了个捻动的动作,“都说六号库的肥差,一般人可捞不着。”

“油水?”阳光明心中一动,“具体怎么说?怎么个有油水法?”

“这个嘛……”

周大勇挠了挠头,“具体怎么操作的,咱一个保卫科的,哪能搞得那么清楚?都是些风言风语。

不过,有一点倒是真的,匡俊材这人,手面比较松。抽烟都是带嘴的‘大前门’,时不时还见他拎着好酒好菜回家。

他老婆穿得也体面,衣服都是新料子。就凭他那点工资奖金?啧啧,反正很多人是不信的。”

他耸耸肩,“无风不起浪嘛,你说是不是?”

“他上面有人?”

阳光明敏锐地抓住了另一个关键点。一个仓库管理员能坐稳油水厚的位置,背景不可能简单。

周大勇脸上露出一副“你懂的”表情,声音压得更低,带着点揭露秘密的意味:“光明,这话我就跟你透个底,你可别往外传。匡俊材他亲姐夫是谁?窦厂长!窦鸿朗厂长!亲小舅子!”

阳光明的瞳孔微微一缩。

窦鸿朗!红星国厂主管生产的大厂长!

难怪匡俊材能稳稳坐在六号库管理员的位置上这么多年,还能有那些“手面松”的传闻。厂长的小舅子……这个身份背景太关键了!

匡俊材是窦厂长的小舅子,身处油水丰厚的岗位,且有职务侵占的重大嫌疑。

这个消息,像一块沉甸甸的拼图,“咔哒”一声嵌入了阳光明混乱的思绪中。

一个大胆的猜测开始在他脑中成型:如果这场火,不是意外呢?如果它和匡俊材可能存在的“油水”有关呢?比如,为了掩盖某些不可告人的账目或亏空?

这个想法让他自己都惊了一下,但随之而来的是破局的可能性带来的隐隐兴奋。

电线老化短路是生产责任,指向赵国栋;但如果是人为纵火,哪怕是意外引发但目的是掩盖,或者涉及其他重大管理问题,那就是性质完全不同的刑事案件或严重违纪,责任归属将发生根本性偏移!

当然,这一切都还只是基于传闻和猜测的假设。

他需要证据,哪怕是一点蛛丝马迹,来支撑这个大胆的设想,才有资格在领导面前提出质疑,为赵国栋,也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

“大勇哥。”阳光明的声音异常冷静,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你刚才说,昨天晚上前半夜,六号库一直在出货?具体持续到几点?大概出了多少货?这些货的进出记录,仓库保管员匡俊材手里,是不是有详细的台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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