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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吱……嘎吱……

木板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

终于,“啪”的一声轻响,一块伪装得天衣无缝、约一尺见方的活动板被撬开了!

手电筒的光束迫不及待地照进去。

里面的空间比床下的暗格更大!

除了同样码放整齐的几捆“大团结”现金,更显眼的是一迭厚厚的银行存单!

存单上面的名字五八门,显然都是匿名存款!

存单旁边,还有一个鼓鼓囊囊、用牛皮筋扎紧的牛皮纸袋。张强屏住呼吸,小心地拿出来,解开牛皮筋,打开袋口。

里面塞满了各种票证!

手表票、缝纫机票、自行车票、成沓的军用布票、厚厚一迭全国通用粮票……全是这个年代最紧俏、最值钱、普通人梦寐以求的硬通货!

这些票证像一座小山,无声地诉说着主人的贪婪。

卧室里的空气彻底凝固了。

只有手电筒光束下,那些成捆的现金、冰冷的金条、写满数字的存单、绿绿的票证,让人无法忽视。

阳光明强迫自己冷静,快速估算着。

仅仅眼前搜出的现金,一捆一千元,十几捆就是一万多!

那些金条,有大黄鱼,也有小黄鱼,七八根就有一公斤多!

再加上那些存单上的金额,还有那些在黑市上能翻几倍价格的票证……

这绝不是一个小小的仓库管理员靠那点微薄工资,哪怕是加上他姐夫窦鸿朗的“照顾”,能积攒下的财富!

这是侵吞国家财产的铁证!

“呵……”王卫东长长地冷冽地吐出一口气,那声音里充满了尘埃落定般的寒意和一种即将展开清算的凌厉杀气。

他小心地将那块活动板重新盖回衣柜底座的夹层,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动作沉稳有力。

“都拿出来!清点!登记!”他的命令简短而有力,不容置疑。

张强和刚刚进来的陈卫国,立刻拿出准备好的厚帆布袋和硬壳登记本。

三人动作麻利却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和一丝处理赃物的庄重感,开始小心翼翼地将暗格里的财物一件件取出、清点、记录。

每一捆钞票的厚度和张数,每一根金条的长度和预估重量,每一张存单的金额、户名、开户行,每一张票证的种类、面额、数量,都清晰地、一笔一划地记录在案。

卧室的门被从外面打开,架着穆秋香的刘大刚探头进来,示意控制着人。

当穆秋香那双因恐惧和绝望而失神的眼睛,看到桌上摊开的成堆的钞票、黄澄澄的金条、泛黄的存单和绿绿的票证时,她脸上最后一丝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连嘴唇都变成了死灰般的白色。

她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而绝望的像是被扼住喉咙的“呃”声,身体就像被瞬间抽掉了所有骨头,彻底软瘫下去,如同一滩烂泥。

架着她的刘大刚连忙用力拽住,才没让她直接摔在地上。

她瘫软在那里,眼神空洞地望着那些她费尽心机藏匿、视若珍宝的财富,只剩下粗重的濒死般的喘息,连哭嚎和咒骂的力气都被这眼前的一幕彻底抽干了。

王卫东冷冷地瞥了一眼瘫在地上、面无人色的穆秋香,那眼神如同看着一堆肮脏的垃圾,没有丝毫怜悯。

他拿起登记本,快速浏览了一下最后的汇总数字,然后“啪”地一声合上本子,声音如同淬了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人赃并获!带走!”

他目光扫过地上的穆秋香和桌上的赃物,“连人带赃,全部押回保卫科!严加看管!”

刘大刚和陈卫国立刻将彻底瘫软的穆秋香拖拽起来,她的双腿无力地拖在地上。

张强和陈卫国小心地将登记好的赃款赃物、存单票证,分别装入结实的帆布袋,仔细扎紧袋口,袋子立刻变得沉甸甸。

王卫东最后环视了一眼这个已经一片狼藉、却刚刚暴露了惊天秘密的小小套间,目光在那张有夹层的床和那个大衣柜上停留了一瞬,仿佛要将这一刻的场景刻进脑子里。

今天的搜查过程,让他记忆深刻。

随即,他果断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向门口。

“走!”

一行人押着失魂落魄、如同行尸走肉的穆秋香,提着沉甸甸、装满罪证的帆布袋,浩浩荡荡地走下狭窄的水泥楼梯。

阳光明跟在王卫东身后,初冬凛冽的空气吸入肺腑,带着一股尘埃落定后的清冽。

他下意识地回头望了一眼那栋灰扑扑的家属楼,三零六的窗户黑洞洞的,像一张因惊骇而张大的无声的嘴。

楼下,没有工作的家属和换班在家的工人,都被今天的阵仗惊动,三三两两地聚在远处坛边或自行车棚旁,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匡俊材夫妻也算是这栋楼里的名人,两人都比较傲气,生活条件又好,在今天之前一直都是邻居们羡慕的对象。

此时的穆秋香被人扭着双臂,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和以前的形象大相径庭。

看到这一幕,围观众人的脸上写满了惊疑、猜测和一丝隐隐的兴奋。

王卫东脚步沉稳,走在最前面,腰板挺得笔直。

他脸上的凝重并未完全消散,因为风暴远未结束。

但他的眼底深处,那沉甸甸的属于胜利者的火焰,已经无法遏制地燃烧起来,驱散了之前的焦虑和阴霾。

自行车再次被踩动,链条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车轮碾过家属区坑洼的煤渣路面,发出比来时更沉重的声响。

车上载着的不再是来时急切和焦虑,而是沉甸甸的足以撼动整个红星厂根基的铁证。

寒风吹过,卷起地上的落叶和灰烬,打着旋儿,追逐着远去的车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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