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咱过咱的日子,管別人咋说干啥?”快嘴嘆了口气,坐在她旁边,“那些閒言碎语,左耳进右耳出就完了。”
“你別跟我扯这些!”快嘴媳妇突然提高声音,质问道,“你老实说,去年过年为啥不回来?是不是在南方有人了?不然为啥连家都不想回?”
快嘴皱了皱眉,没反驳,转身回了屋。
没一会儿,他手里拿著一个蓝色布包走出来,打开布包,从里面拿出一张存摺,递给媳妇:“给,你瞅瞅这个。”
快嘴媳妇疑惑地接过存摺,翻开一看,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声音都有些发颤:“娘嘞!一个零、两个零、三个零……这、这是两千块钱?”
她不敢相信地数了一遍又一遍,確认是两千块,又急又慌地问:“快嘴,你哪来这么多钱?你可別干那些违法犯罪的事啊!咱穷归穷,可不能走歪路!”
“你瞎说啥呢!”快嘴瞪了她一眼,语气带著几分自豪,“这是我在南方打工挣的!去年过年没回来,是因为工地接了个急活,过年期间加班给两倍工资,我想多赚点钱,就没回来。”
快嘴媳妇还是不放心,掐著手指算:“你这满打满算才走了一年三四个月,咋就能赚这么多?”
快嘴说道:“嘿,这南方和北方就是不一样,经济活跃,到处都用人,工资也高。只要能吃苦,肯出力,在南方干一年,能顶在北方干好几年。”
快嘴媳妇突然皱起眉,盯著他问:“听你这意思,你还想再去南方打工?”
“我想著在家歇一个月,等下个月凉快了再走。”快嘴语气软了些,安慰道,“放心,这次我不走那么长时间,过年肯定回来,还给你带南方的布。”
“你刚回来就要走?这南方就那么吸引人?”快嘴媳妇一听就急了,拉著他的胳膊说,“要我说,你就別去了!留在村里干活得了,咱一家人守在一起多好。”
快嘴笑了,摇了摇头:“媳妇,別说傻话了。我知道你不想让我走,可我也不想啊!但不趁著年轻多赚点钱,以后老了咋办?
再说了,孩子大了也得钱。留在村里能干啥?一个月挣个三头二十块,没意思。”
“嘿,你还別瞧不起咱村!”快嘴媳妇不服气地哼了一声,身子坐直了些,一脸认真地说,“咱村现在可不一般了,出了个能耐人,要带著咱全村人一起致富呢!”
“哈哈……啥能耐人?我咋没听说过?”快嘴不以为意地笑了,觉得媳妇是在村里待久了,眼皮子浅。
“就是四队老李家的老二,李哲啊!”快嘴媳妇提高声音,“你肯定认得。”
快嘴想了想,確实对李哲有印象,小伙长得挺精神,话不多。可在他眼里,也就是个普通农民,没觉得有啥特殊的。
他嗤笑一声:“媳妇,你可別被人忽悠了。他一个农村小伙,能有啥能耐?要不你跟我去南方得了,我带你见见世面,看看啥叫高楼大厦,啥叫车水马龙,啥才是真正的能耐人。”
“俺没骗你!”快嘴媳妇见他不信,心里有些不舒服,“你別觉得去了趟南方就了不起,人家李哲在京城都有生意!去年光靠蔬菜大棚和餐厅,就赚了几十万!你这两千块钱,还没人家一天赚的多呢!”
快嘴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皱著眉问:“媳妇,你不会是被人骗了吧?他一个农村小伙,咋可能赚那么多?家里剩的钱,没给人骗走吧?”
“嘿,就你精明!就你能耐!去了趟南方,眼睛都长到头顶了!”快嘴媳妇气鼓鼓地站起来,“俺没骗你!昨儿个不是跟你说了吗?虎妞现在跟著李哲干,一个月都赚一百多,比你在南方挣得还多!”
“不可能!”快嘴语气篤定,摇著头说,“她一个姑娘家,在村里能干嘛?俺不信!”
“不光是她!”快嘴媳妇掰著手指头数,“你昨晚不是说碰到李酒缸了吗?他跟他儿子李志强都跟著李哲干,爷俩加起来一个月挣五六百,月月还发米髮油发肉,还管吃管住,现在在咱村,他家日子是数得著的好!”
“这怎么可能……”快嘴还是有些不敢置信,突然想起昨晚见到的村北那个几百平米的气派大屋子和一个个“棚子”,问道:“村北的大屋子和那些大黑坑,就是李家老二折腾的?”
快嘴媳妇忍不住笑了,带著几分卖弄的语气说:“什么大屋子大黑坑,土不土!人家那大屋子是员工食堂,面积快一亩地了,以后员工吃饭、培训都在那儿;
你说的大黑坑,是半地下式蔬菜大棚,专门种反季节蔬菜的,你个土老帽,啥也不懂!”
快嘴愣在原地,心里五味杂陈——他去南方后,见了不少新鲜事,心也变高了,確实瞧不上村里的穷日子。可听媳妇这么说,加上昨晚看到的景象,他突然觉得,或许村里真的变了。
吃过早饭,快嘴溜达著出了门。
他一年多没回村,村里不少人都知道他去南方打工了,见他回来,都热情地打招呼:“快嘴,回来啦?在南方咋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