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二人出手,陈惟宽带来的贴身“家丁”,以及屈侯那些“惊慌溃散”的亲兵们也不再演戏了。 他们立即调转“枪口”,加入了刺客们的行列,刀光剑影瞬间浓烈了数倍。
丰旺里矿主赵德昌、秦亭镇矿主周满仓,司户功曹何知一,左厅主簿徐陆等见状,也纷纷拔出暗藏的兵刃,加入了叛乱的行列。
同时,他们还高呼着:“诛杨灿,清君侧! “”诛杨灿,清君侧!”
歙? 居然和“诛晁错,清君侧”一样押韵。
左厅主簿徐陆拔出利刃,一见市令杨翼正一脸惊慌,便道:“杨市令,机不可失! 何不与我等一同诛杀此贼,事后共分富贵! “
杨翼大惊,飞快地扫了一眼水榭,就见索二爷正笑吟吟地看着这边,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茶盏。 于阀主握着儿子的小手,父子俩并肩站于榭中,正面沉如水地盯着外边。
而在榭外,两排铁卫,一排披甲、一排劲装,护卫森严。
只这一眼,就让他瞬间权衡了利弊,屈侯等人看似势众,却连阀主的身都近不了,岂能成事? 杨翼当机立断,立即猛退两步,痛心疾首地摆手道:“诸君! 诸君糊涂啊!
你们纵对杨城主有所不满,向阀主控诉,请阀主裁断也就是了,怎可如此这般? 杨某,杨某不能相从。 说罢,他急退了两步,看似痛心疾首,实则是避开了徐陆连臂带刀的距离。
他虽非常注意措辞了,不想激怒徐陆,却也怕他不管不顾,一刀攘死自己。
“竖子! 不足与谋! “徐陆怒气冲冲地骂了他一句,便转身冲向杨灿。
杨灿正“神色慌张”地退向水榭,忽见屈侯、陈惟宽、赵德昌、徐陆等人发动,他脸上的惊慌之色突然不见,人也蓦然站住了。
在庭院一角的小月洞门旁,杨灿的贴身小厮旺财双手拢在袖中,一直站在那儿,不为任何人所注意。 庭院中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他却仍静静地站在那里,与周遭的混乱格格不入。
他的一双眼睛就死死地盯着杨灿的一举一动,直到此时,杨灿忽然停下,从头上摘下了一朵风干的蓟花。
簪花时尚,在这个时代就有了,再非女性专属,而是成为士族男性的日常装饰。
陇上对此尚不成习俗,但今天这不是雅集主角是中原名士麽。
所以,杨灿头上簪了一朵就生自陇上的蓟花,一朵紫色的小花。
旺财看到杨灿摘下了花饰,立即把拢着的手伸了出来。
在他手中,赫然拿着一枚铜哨,旺财把铜哨放到唇边,便转身对着月亮门外的方向吹了起来。 铜哨声尖锐而响亮,但庭院中厮杀声起,并无人注意。
旺财一边吹着铜哨,一边向外走去,很快消失在了月亮门口。
王南阳正以一双肉掌法与杀手们周旋,他的掌速快得惊人,指尖掠过刀身时便能精准地卸去力道,甚至能借着对方的刀势倏然拧断他们的臂膀。
可若被他一掌拍在身上,掌力雄浑,又能瞬间将对方力毙于掌下,或者使其重伤。
不过,面对呼啸而来的一口口刀,王南阳可也不敢大意。
他也是血肉之躯,并不能刀枪不入,该闪避的时候也是要闪避的。
而崔临照此时眼见屈侯和陈惟宽突然出手,从左右狠狠杀来,也是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