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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是于家商事辖下的小吏,本在何有真麾下当差。

何有真倒台后,于醒龙肃清其旧部,王祎凭着清廉自持与干练才干,才堪堪入了邓管家的眼。 这份年轻有为、不贪不占的特质,正对了急于培植心腹的于阀主的胃口。

另一侧的青年,同样是一身青色衣袍,却裁得更贴合身形,隐隐透着劲装的利落,眉宇间锋芒暗藏,显然是习武之人。

他叫袁成举,曾是于阀某田庄部曲的一名队正,昔日曾率百余名步卒,硬撼一百二十人的羌胡游骑,硬生生将对方击退,本是该田庄预定的部曲长人选。

奈何如今的世道就是如此,只要没有大错,那么职位就像铁打的交椅。

上边没到岁数不腾位置,他纵然有战功,也只能在队正的位子上苦熬资历。

如今于醒龙要破格提拔新锐,他这才凭着实打实的军功,被邓管家挑中。

“你们可知,老夫为何急着召你们来?” 于醒龙的声音打破了书房的沉寂。

王祎与袁成举同时躬身拱手,语气恭谨:“卑下愚钝,还请阀主明示。 “

于醒龙轻笑一声,身子往椅背靠了靠,目光落在二人身上,带着几分赞许。

“你们二人,皆是后生里的佼佼者,老夫很是赏识。”

他话锋一转,语气忽然沉了几分:“老夫将你们调至上邦...... 先说说,上邽近日的事,你们可曾听闻? “

二人皆是一愣,连连摇头。

他们是被邓管家的人星夜接来陈府的,一路马不停蹄,哪有机会打探城中动向,对上邽新近发生的变故,竟是一无所知。

于醒龙又问:“现任上邽城主是杨灿,这个,你们总该知晓吧? “

”卑下知晓。” 王祎和袁成举异口同声地回答,眼底不约而同地掠过几分羡慕的神色。

他们与杨灿年纪相仿,昔日杨灿不过是嗣长子于承业的幕客,虽然身份清贵,可论起实权,还比不上他们这些管事。

可谁能料到,于承业遇刺身亡后,杨灿竞被阀主留用。

他先任长房二执事,完美地替阀主解决了从二脉于桓虎手中接收回来的六庄三牧遗留的问题。 紧接着他又升为长房大执事,并借此为跳板,一跃成为一城之主。

前后不过一年光景,杨灿这般升迁速度,简直是一步登天。

饶是王祎和袁成举都是心高气傲的年轻人,也不禁暗生慨叹。

论本事,他们自认不输杨灿半分。

只可惜,仕途起落,三分靠才干,七分凭机缘,杨灿的运气,实在是好得过分。

于醒龙似是看穿了二人心思,微微颔首,缓缓道出召见他们的用意。

“杨灿如今已是上邽城主,若他手下尽是些暮气沉沉的老吏,如何能开创新局面?

你们二人是老夫看中的后起之秀,此番调你们来上邽,便是要你们留在城中,辅佐杨灿,替老夫守好这片疆士。 “

这话一出,王祎和袁成举顿时瞪大了眼,心头掀起惊涛骇浪。

果然被重用了!

能够得阀主这般器重,无疑是前程大好的开端,可是一想到要屈居在那个“幸运儿”麾下听令,两人心底又腾起几分不服。

他们先前的上司,就算才干平平,好歹还有资历压人,杨灿呢?

论资历,他在阀中也不过是个新人,却能一路平步青云。

如果不是阀主一脉人丁单薄,哪怕是有个私生子,都能大张旗鼓地接回来,绝不会让他埋没于外。 那他们真要怀疑,这杨灿是不是阀主藏在外头的骨肉了。

否则,怎会得此偏爱?

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把眼底里的不服气藏了个严实,绝不在阀主面前流露半分,当即齐齐躬身领命:“属下遵命,定不负阀主重托! “

于醒龙将二人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却只是淡淡一笑,并未点破。

若这两人连轻重得失都拎不清,只顾着和杨灿争权夺利,那便是扶不起的庸才,根本不配他费心栽培。 只要他们够聪明,就该明白,同为空降的新吏,面对上邽本土势力,他们与杨灿唯有抱团,才能站稳脚跟。

至于他们骨子里对杨灿的不服,将来若能化作向上的锐气,与杨灿形成制衡,那反倒是他乐见其成的局面。

随后,于醒龙又温言慰勉了二人几句,末了道:“你们先在陈府歇息一日,明日老夫返回凤凰山庄,届时便让你们与杨灿相见。 “

他顿了顿,又笑着补充道:”你们今日若是无事,也不妨去城中走走,先熟悉熟悉上邽的风土人情。 这里,往后便是你们的用武之地了! “

是!” 二人应声退下。

王祎和袁成举退出书房,相视了一眼,眼底都带着几分复杂。

此前同去凤凰山庄报到时,他们还暗自将对方视作竞争对手,如今却要同赴杨灿麾下效命,境遇着实出人意料。

更要紧的是,二人皆是空降而来,在上邽毫无根基,彼此的关系,便显得尤为重要。

想到这里,二人顿生结交接近之意。

王祎率先打破沉默,拱手笑道:“你我一路同行,竟还未互通姓名。

在下王祎,字良玉,年二十六,不知兄台高姓大名? “

袁成举虽是武人,心思却活络得很,瞬间便明白,初来乍到,与这位王祎打好交道,对自己的前程裨益良多。

他连忙拱手回礼,语气诚恳:“王兄客气了! 某姓袁,名成举,年二十四,不曾取字,王兄唤我阿举便好。 “

王祎心中了然,不曾取字,想来是寒门出身,全凭军功挣来的前程,这般人物无甚背景牵绊,正适合结交。

他当即笑容更盛,客客气气地道:“阿举,你我今后便是同城为官的同僚了,自当守望相助。 不如今日便同去城中逛逛,纵饮一番,也一同瞧瞧这上邽的城中风物,如何? “

袁成举故作鲁直,挠了挠头憨笑道:”小弟是个粗人,不懂这些门道,一切全凭王兄做主! “”老弟,我可不是成心跟你唱反调啊!”

李有才先强调了一句,这才说道:“可这商团,是咱们兄弟几个攥着家底儿一起搭起来的,好不容易才见着回头钱。

呐,当初事成与否,谁也不知道,这本钱是咱们凑的,风险是咱们担的,现在刚有了利头,就有人想过来分一杯羹,世上哪有这等便宜事? “

程栋本就握着商团里最少的股份,一听这话,顿时急红了脸。

他不懂什么股权稀释的门道,却也本能地明白,掺和进来的人越多,自己碗里的肉就越少。 程栋连忙附和,嗓门都拔高了几分:“就是这个理!

热娜姑娘在沙漠里九死一生,老夫守着牧场日夜提心吊胆,容易吗? 凭啥让旁人坐享其成? 杨城主,我知道你心宽,乐意带着兄弟们一起发财,可这事真不能这么办!

对了,你还缺马不? 我那牧场刚调教好一对小白马,那毛色......,可白了! “

杨灿赶紧干咳一声,及时打断了他的话头。

这老东西嘴上没个把门的,再扯下去指不定说出什麽不着边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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