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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宏济脚步一顿,忽然想起进城前在码头所见。

脚夫们扛着货箱往来如梭,漕运商船排着长队靠岸。

货运码头上立着个从未见过的铁架子,听说是叫“起吊”,能省不少力气......

慕容宏济忍不住对慕容渊道:“堂兄,我记得,这上邽城已经不是李凌霄那老头子做城主了吧? “慕容渊点点头:”新换的城主是个年轻人,比你我还要小两岁,叫...... 杨灿! “

慕容宏济若有所思地捋着胡须,目光渐渐深沉起来:”堂兄,此人若再获于阀进一步重用,对我们慕容家的大计,将大大地不利。 “

慕容渊道:”看这城中气象,此人倒是一个人物。 “

慕容宏济目光隐隐露出一抹狠厉:”咱们慕容家可以先了解一下此人,若能收为己用,那是最好。 如果不能......“

慕容渊沉声道:”我也是这个意思,如能招揽他最好。

如若不能,我慕容家欲图天水,则此子当先除去! “

与此同时,王祎和袁成举也在满城游走、闲逛。

慕容宏济和慕容渊本就是慕容家的重要人物,手中都负责着一摊事务,所以他们只从一些细枝末节处,就已注意到这位上邽新城主的不同凡响。

而王祎和袁成举起于微末,都没什么背景,全凭自己一身本领,又兼于醒龙打破旧制、破格提拔,这才有了今天。

所以他们更能从烟火气里品出滋味,能从一座城池诸多细节里推断出很多信息。

他们走过了十字街头,那里的监斩台已被拆除,地上的血迹盖了层新土,炊饼摊飘来的麦香彻底压过了血腥。

拉着抄没财货的牛车仍络绎不绝,车旁押着的,是被贬为奴籍的贪官家眷,一个个面如死灰。 他们连人带货,现在都属于“抄没财产”,要带往府库造册。

他们还跟着拉青砖、木材的车队,赶到了天水湖。

天水湖畔热闹无比的工坊营造场地,让他们看呆了。

偌大一块空地上,搭起了无数的竹木的脚手架,工匠们赤着胳膊搬砖递瓦,铁匠铺的叮叮当当与木匠的刨木声混在一起,热闹得像过节一样。

最扎眼的是那排得长长的队伍,有很多衣衫褴褴、面黄肌瘦的流氓,正赤着大脚板排队等着被招募。 流者,流离失所、无固定居所之人;

氓者,外来之百姓、从乡野进城之流民。

这些人流离失所,往日里不是打零工苟活,就是沿街乞讨。

如今天水湖工坊招工,不仅管饱饭,还说表现好的等工坊建成能留下作长工,自然是趋之若鹜。 刚开始走到上邽街头时,王祎和袁成举还对着杨灿的施政评头论。

见着那些老弱妇孺被绳捆着去当奴婢,更是骂过几句“酷吏”。

可越往深走,两人的话就越少,眉头也越皱越紧。

他们仍觉得“换我来我也行”,但那份对“幸运儿”杨灿的不平之气,却已悄悄地淡了。

能让流民们有活干,让百姓们盼着日子变好,杨灿这个城主,显然不是单凭运气就能做出如此气象的。 暮色浸染上邽城的檐角时,夕阳恰好漫过“六疾馆”的黑漆门楣,将那三个鎏金大字镀得暖光流转,在渐凉的晚风里熠熠生辉。

这方不大的门脸,是整座上邽城里头一份官办药局。

在此之前,天水地界尽归门阀掌控,所谓“官府”不过是世家私器,哪有真正为平头百姓开的救济药馆上邽医佐一职,往日里只伺候官吏病痛,唯有闹瘟疫时才会出面统筹。

毕竟疫症不认贵贱,沾了身不分官民,便是同等的折磨。

如今这“六疾馆”能建起来,全是新城主杨灿上任之后的手笔,而如今的掌馆正是医佐王南阳。 “阿举,天色暗了,寻家馆子喝两杯去,为兄做东。”

王祎深深地望了一眼牌匾上杨灿的名字落款,转首对袁成举笑道。

袁成举一听有酒,立时眉开眼笑,两人转身便往热闹处去,全没留意到身侧正有五人也在盯着那块牌匾出神。

那牌匾右下角缀着流云纹饰,寻常人只当是装饰,但在有心人眼里,却能解读出不一样的意思。 中间站的是一位老者,也不知道多大岁数了,头发、胡须、眉毛都是霜雪一般白,但他气血充沛,精神奕奕,身子骨极显硬朗。

在他身周环立着三男一女,都穿粗麻布的短褐,女的着同色的襦裙。

他们的衣料非黑即红,因为在他们看来,玄色通幽冥,赤色能驱邪。

这四人便是巫门中生代的顶梁柱:杨元宝、陈亮言、李明月与刘真阳。

这就相当于医院院长带着四大外科圣手,一起赶来此地了。

其中,陈亮言和李明月是夫妻,都是三旬左右,年富力强的年纪。

李明月虽是女子,衣着同样朴素,就连发髻上的簪子,也只是一枝普普通通的桃木簪。

陈亮言道:“...... 咸师,这里,就是南阳主持创建的上邽官办医馆,他现在兼着上邽医佐之职,下值之后,就住在这里。 “

巫咸欣慰地抚着银一般白的胡须,微微颔首:”我们就在左近寻一家客栈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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