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与杨灿一同踏春嬉游、郊野宴饮,自然是极好的。 只要不是约她品茗论道就好。
在崔临照的自我攻略下,杨灿早已是学识如渊似海、眼界旷古知今的麒麟才子。
她自问学识较杨灿差得太远,若是做个弟子虚心向他讨教学问尚可。
若是与他谈经论道、畅谈治世之术,她怕自己这个“天下名士”会在杨灿面前露了怯,被他轻鄙了。 再者,她已决意追随杨灿,可齐墨内部的老底子,是师父当年为了齐墨能在陇上独大才布下的。 如今要整合这股力量为杨灿效力,她还得先扭转众同门的理想,让他们能循着杨灿的治世之道而行。 可这并不是一件容易事,必然遭遇不少阻力。
她正好趁这几日,静下心来好好琢磨,如何才能捋顺齐墨内部的思想,让齐墨真正为杨兄所用。 于醒龙一行人登车离去,于承霖依旧和父亲同乘一车。
车帘落下的瞬间,他便发现父亲脸上的笑意尽数敛去。
父亲轻轻靠在车壁上,手指撚起胡须,眉峰轻轻蹙起。
于承霖晓得,每当父亲这般模样,定是在深思什么要事,便识趣地缄口不言,只在一旁安静作陪。 于醒龙蹙眉思索着,杨灿如今已是一城之主,却还未定正妻。
子嗣方面,倒是听说他那侧室已经有了身孕,可正妻之位悬空,终究是个隐患呀。
像于醒龙自己这种门阀子弟的婚事,要么自幼便定下婚约,结下需要同气连枝的家族盟友。 要么长大成人后,经过家族慎重甄选,寻一家门当户对的亲事。
而他那些家臣,能爬到举足轻重的位置时,最年轻的也已将近四十,早就成家生子了。
像杨灿这般年轻有为却还未定正妻的,实在少见。 于醒龙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全无经验可循。 杨灿虽是老夫家臣,可他年轻有为,又是鬼谷传人,若老夫膝下有女,许配于他也勉强使得。 可惜老夫无女啊,偏房旁支倒是不乏适龄的女子......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便被于醒龙立刻掐灭了。
一个于桓虎已经让他头疼不已,他可不想再养出一个借势而起的旁支,成为他的心腹大患。 那么,该如何是好呢?
他纵是阀主,也不能阻止杨灿娶妻啊。
而以杨灿如今的身份地位,正妻绝不可能是个普通人家。
如果他的联姻家族不称老夫心意,这......
于醒龙蹙着眉,一时间却想不出妥善的解决之法。
陈府门前,目送于醒龙的车队远去,杨灿便转向索二爷,笑着打趣道:“二爷,这正月都过完了,您还不回金城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