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潘小晚樱红的唇抿了抿,她抬眼迎上杨灿的目光,声音清晰而平静。
“王南阳不是我表兄,而是我师兄。 我,也是巫门中人。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吧。 “
杨灿微微一怔。
他全程都在盯着潘小晚的微表情。
方才她被指责时的委屈、急切,都作不得假。
可转瞬间,她竟露出如蒙大赦的轻松,眸底甚至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
杨灿实在不能理解:身份被揭穿,沦为阶下囚,她为何还能笑得出来?
潘小晚心中却是真的松快了。
就在要开口辩解的刹那,她想通了关节。
王师兄已擒,师门接下来必定会逼她对杨灿动手。
从,则对不起自己日渐动摇的心心; 不从,则辜负师门的养育之恩。
如今被杨灿先一步识破拿下,反倒解脱了。
哪怕是死,也比在两难中煎熬痛快。
这日子过得本就不快活,死了也没有什么可惜的。
杨灿很不理解她眸中一闪而过的轻松,索性压下心头的疑惑,不再探究她的反常,话锋一转,语气里带着笃定的试探。
“想不到时至今日,先秦百家中的巫门,竟还留存于世。
你们如今投效慕容家,图谋于氏基业,想来也不过是迫不得已的依附吧? “
这话如同一道惊雷,炸得潘小晚身子一颤。
她猛地抬头看向杨灿,满眼都是震惊。
她怎么也没想到,王师兄竟这般没有骨气,竟然什么都招了?
她却不知,王南阳自始至终,都没对杨灿吐露过半分关于慕容家的事。
杨灿此刻的笃定,不过是他精心设计的攻心之术。
杨灿在得知她来投访时,才匆匆在此设下埋伏。
而在此之前,杨灿正在审问王南阳呢。
陈府遇刺后,杨灿便立即返回了城主府,并且在政事厅接见了匆匆赶来的上邽众官吏。
杨灿只是草草安排了一些“既要查又要稳,不可以在上邽再制造大风波”的要求,便让各官吏离开,各自去公干了。
他独留下了王南阳一人,似有更多安排。 对此,并无人起疑,因为作为监计参军,王南阳本就是他的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