亢正阳把怒气发泄在了何有真的侍卫们身上,犹如一尊凶猛的杀神。
何有真的大脑一片空白,他怎幺也想不通,事情为什幺会变成这样。
按照他的推算,明明是合则两利,不合则只有杨灿一人赴死的事,杨灿为什幺要反抗?
还有,就算杨灿是个疯子,不能以常理揣测。
但是……,他为何能预先在此埋伏了人手?
就算他狡智如狐,也不可能算计到我今天是调虎离山,目标就是他吧?
老夫以前和他从未打过交道,此番来到丰安堡,也没有暴露对他的半点敌意啊?
种种想法,不过是电光石火之间。
何有真猛然收回目光,霍然扭头看向杨灿。
就是这一刻!
杨灿一直在捕捉最好的出手机会。
当何有真的目光从倒地的侍卫身上,霍然看向他的刹那,杨灿的飞牌出手了。
杨灿不知道何执事会不会武,如果会武的话,他的武功高不高明。
不过,他判断何执事大抵是会武的。
因为在陇上,在走上高位之前,会武功的人机会总会更多一些。
因此,最终爬上高位中的人,那些只靠脑子的也必然是少数。
但,杨灿更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高明到以一敌百的高手,穿上全身护甲策马而战的猛将例外。
这个世界上,更没有所谓的神奇的内功。
「老不以筋骨为能」是无法抗拒的自然规律。
何有真快六十了,就算他年轻时身手高明,现在也必然大不如前。
饶是如此,杨灿还是非常的小心,直到他抓住这个最好的机会。
薄薄的一张铁片,横削出去时,何执事甚至没有发觉它的存在。
铁片及身之际,他才警兆陡生,下意识地想要侧身闪避。
但边缘异常锋利的铁片,已经从他喉间一掠而过,极轻微地「噗」了一声,切进了对面一棵大树。
何执事的喉咙被切开了,温热的鲜血喷了出来。
何有真作势要扑向杨灿的身子,一下子没有了力气。
他徒劳地捂住自己的脖子,鲜血从指缝里汩汩涌出,滴在他的前襟上。
何执事一脸错愕地瞪着杨灿,眼中满是不甘、不解与不忿。
这个该死的杨灿,他就是个疯子吧?
老夫的推断不会错的,他为何会有如此非人的反应?
倒在地上时,何有真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惨笑。
他这辈子算计了无数人,却没想到,会栽在一个他眼中「只重得失」的小人物手里。
他到死都不明白,杨灿为什幺会选择一条同归于尽的路。
疯子,这一定是个疯子。
他纵然狡智如狐,又如何去揣测一个疯子的行为?
何有真眼中的这个疯子却很冷静。
杨灿警惕地握着腰间的刀柄,直到四下里已经不剩几个何有真的侍卫,而且他们已在围攻之下,根本无暇他顾时,杨灿才松开刀柄,向何有真走去。
杨灿没有理会双手扼喉、双眼大张、死不瞑目的何有真,而是从他身边走过去,把那树干上的铁牌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