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韦津又开始犯难。
“不对,若是我们不回去,那母亲,兄长,姐姐.他们怎么办?!”
看着惊恐的儿子,韦孝宽却长叹了一声,他抬起头来,感慨道:“过去最能隐忍的陛下,却因为陈人而暴怒,不顾劝阻,领大军前往南边这不就是天意吗?”
“不必惊惧,回去吧。”
“若是现在我们迟疑,不前往长安,停留在路上,那也不必刘桃子来动手杀我们了。”
韦津眼神依旧是恐慌,此刻却也只能带着老父亲踏上了未知的远方。
他只能盼望着这一次父亲又是判断失误,刘桃子根本就不会前来。
沔阳。
“轰隆隆~~”
抛车发出愤怒的吼声,石块飞起,砸向了城墙。
城墙上的守军此刻很是狼狈,高举着盾牌,躲在墙垛之后,听着那骇人的石头从自己头顶飞过,有的直接落进城内,引起哀嚎声一片,而有的砸在城墙上,使城墙也在不断的震动。
淳于量手持利刃,看向了左右的将士们。
他周围的将士们,眼里多少都有些惊恐。
当初陈国的老卒们被刘桃子干掉了太多,如今的军团,采用了很多的新人,无论是军官,还是士卒,其中许多都是还不曾经历过几次战役的新人,大半以上都不曾有过与北人作战的经验。
周人这悍勇狂暴的进攻,吓坏了这些新人。
他们不曾见过如此架势。
周人已经不怎么玩战略或战术了,就是不断的进攻,跟淳于量对着耗,一副人死光了都要拿下城池的模样。
周人的损耗已经不小了,淳于量仗着地形和防守方的优势,多次击退了敌人。
可敌人的攻势非但没有因此削弱,反而是越来越强势。
而在此刻,更令人绝望的一幕出现了。
在远处,尘土滚滚,从淳于量的这个视角能看的相当清楚,敌人的援军来了。
这并非是小股的援军,看这架势,应当是有数万之众,浩浩荡荡。
这些人似是从南阳方向来的,这就更是让淳于量担忧。
抛车停止了抛射,而敌人也渐渐回缩兵力。
就看到远处的周营变得喧哗起来,各地纷纷升起炊烟,这俨然是要犒劳新来的队伍,而令人惊恐的是,这炊烟一路蔓延,城墙上的士卒们所能看到的地方,到处都是敌人的炊烟。
各地都有喧嚣之声,甚至能传到城墙之上。
又看到远处尘土滚滚,战马飞奔。
“将军.”
徐敬成站在淳于量的身边,眺望着远处,颇有些不安。
“南阳那边,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不会.大概是觉得南阳坚固,难以攻陷,因此先合力攻取我沔阳.”
“敌人骑兵极多,能往来作战,我们又不能出城追击,这战事.”
淳于量所担忧的并非是眼前的敌人,他所担心的是接下来的战事。
如果这个时候刘桃子还在,那敌人就不敢这样随意分兵了,分出一支刘桃子就能吃掉一支,但是现在,陈兵在外没有能追击的骑兵,敌人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可以肆意往返于两个战区之间。
这可怎么办呢?
而在城池之外的军营之中,周国的几个将军正围在宇文宪的身边,毕恭毕敬的站在一旁。
宇文宪则是开始了指挥。
“让骑士们勿要停下来,还有那些炊烟,继续点.”
“接下来的三日,都勿要进攻,给我营造援军正不断前来的动静就可以!”
“让士卒们都休息,整顿三日.匠人们全力打造攻城器械!!”
有将军急忙上前,“大王,当下我们连夜猛攻,士气正旺,若是犒劳三日,就怕这士气衰落,倒是给了敌人休养的机会.”
宇文宪细长的眼睛里透露出一股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