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沿着廊道缓缓前行。
陈瑜并没有刻意寻找话题，只是偶尔指着某处介绍：「那是鹿角珊瑚，生长速度很慢，但对水质要求极高。它们能在这里安家，说明我们的基础工作没有白费。」
「看那边岩石下面，躲着一群小丑鱼。它们很胆小，但一旦熟悉了环境，就会变得很活泼。」
他的话语始终围绕着眼前的生命，语调平稳，像是在陈述事实，又像是在分享某种安静的喜悦。
碇真嗣默默地听着，紧绷的肩膀不知不觉放松了一些。
走到一处相对僻静的角落，这里有一个独立的封闭水池，里面游动着几条体型较大、形似鳗鱼的生物，它们通体银白，动作优雅而缓慢。
「这是银月鳗，」陈瑜停下脚步，解释道，「是从一个几乎完全被污染的海沟附近，唯一抢救回来的种群。运来时只剩下三条，我们都以为活不下来。
但你看，它们现在不仅活下来了，上个月还成功自然繁殖了一次。」
碇真嗣看着那几条在幽蓝水体中悠然划动的生物，它们光滑的皮肤在灯光下反射着柔和的光泽，充满了生命韧性带来的美感。
他沉默了很久，才低声问道：「它们————很不容易吧？」
陈瑜侧头看了少年一眼，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一那里面有关切，有同情，或许还有一丝同病相怜的意味。
「确实不容易。」陈瑜的目光重新投向水池，声音放得更缓，「环境剧变，家园被毁，同伴凋零————任何一样都足以致命。
但它们抓住了我们提供的那一点点微小的机会，选择了努力适应，努力活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