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的科技,尤其在生物机械交互、神经接口直连与义体微型化方面,展现出独特而大胆的思路。
有些方案粗暴有效,有些则精巧得令人惊叹,与他所熟悉的欧姆尼赛亚教义和火星科技传统迥异,却另辟蹊径。
这令他这位机械神甫也感到新奇且深受启发,宛如翻开一部以未知语言书写却插图精美的技术圣典。
他的第一间工坊,虽简陋粗糙——墙壁是粗粝的混凝土,电线裸露,空气中弥漫着机油与臭氧——但已初步运转。
电力在导线中稳定流淌,驱动着工具与终端;污水在自制滤桶中缓慢滴落,变得清澈;而最重要的是,数据正断断续续流入终端屏幕,为他饥渴的认知架构注入新世界的养分。
他立于工作台前,环顾这一切——由废料拼凑却完全属于他的工具、自主修复并供电的系统、被清理干净的空间——一种久违的、属于创造者的满足感与掌控感油然而生,冲淡了最后一丝身处异乡的陌生与不安。
这里糟糕、混乱、危险、资源匮乏。
但正如他所料,这儿的确是一个能够重新开始、甚至大展拳脚的处所。
他轻拍伺服颅骨那冰冷的金属额骨,颅骨的感应器闪烁了一下,似作回应。
“看吧,老伙计,我说什么来着?”他语带调侃,“这儿或许混乱不堪,但至少这儿的‘麻烦’,大多能用技术、逻辑和一把好扳手来解决。”
他掂了掂刚打造好的扳手,分量恰到好处:“比起应对混沌邪神的低语或绿皮兽人的砍刀……我宁可对付一百个这儿程序错乱的清洁机器人。”
短暂的满足感消退,现实的迫切需求重回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