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工坊里，只有能量管线低沉的嗡鸣与他平缓的、近乎自语的声音在回荡。
“老伙计，瞧瞧这个，”他像是习惯性地对悬浮在一旁的伺服颅骨低语，尽管那金属头骨只会安静地执行预设指令，“荒坂……终于学乖了点，知道伸出触须而不是挥舞棍棒了。”
他继续浏览着报告内容，思维在数据间流淌，言语也随之而出，更像是在梳理自己的思路：“示好……意料之中。无非是上次打疼了，现在又闻到了军用科技那边流出来的技术肉腥味。趋利避害，典型的公司逻辑。”
他的目光在报告中关于荒坂潜在动机的分析段落稍作停留，颈部传来轻微的机械转动声。
“这些庞然大物，老伙计，本质上和自动采矿机没什么区别。输入资源，产出利益……只要别卡住我的齿轮，别污染我的能源，它们内部的争斗、贪婪，都只是背景噪音。”
他关闭了报告界面，将其归档至一个标记着“潜在交易节点”的目录。
“暂时无需响应。它们若安分，将来或许可以像对待军用科技那样，丢出几块无用的技术边角料，换点我们需要的稀有矿物或者清净。但若……”
他的声音调并未出现明显波动，但接下来的话语却带着一丝冰冷的决断：“……若任何一方再次误判形势，以为可以试探我的底线。
老伙计，那我们清理废料的速度，就得比处理生物科技和荒坂那个倒霉主管时更快、更彻底才行。噪音，必须被消除。”
这番自言自语就此结束。
陈瑜的注意力已从这份报告上彻底移开，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掸去了精密仪器上的一粒微尘。
对他而言，公司的动向已被归类、评估，并制定了清晰的应对原则，这件事便算处理完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