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扭曲的逻辑开始在人群中蔓延。
与其背负着战败的污名,在未来的清算或是自我谴责中苟延残喘,不如将这残存的生命作为最后一笔“血税”上缴。
至少,这能换来家族对亲属的“优厚抚恤”。
至少,在荒坂的内部记录上,他们的名字后面会标注上“玉碎”,而非“逃兵”或“懦夫”。
恐惧并未消失,而是被强行扭曲、异化。
它转化成为一种近乎病态的亢奋。
检查武器的动作变得粗暴而急促,他们将库存的塑胶炸药成捆地绑在身上,或是塞进即将作为冲锋载具的车辆里。
有人开始在自己残破的制服上,用红色颜料潦草地写下“七生报国”之类的字句,笔触歪斜,却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郑重。
他们的眼神不再聚焦于现实,而是投向某个虚无的、被承诺的“忠义”彼岸,脸上混合着未干的泪痕、僵硬的决然以及一种脱离了现实的狂热光芒。
他们不再是被迫送死的士兵,而是在自我说服中,主动拥抱死亡的“义士”。
崩溃与绝望被迅速催化成了某种畸形的、高效的进攻欲望。
这支临时拼凑的“敢死队”,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了从溃兵到狂热牺牲品的转变,如同被引信点燃的炸药,只待最后一声令下,便将冲向目标,进行一场注定没有归途的自我毁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