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住她。」
手起,斧落。
几根手指飞落在地,鲜血喷溅在周围那些赤裸的身体上,炸起了一片惊呼,当然声音最大的,是当事女士的惨叫。
动手的警卫面无表情地调转斧柄,重重一击,叫声戛然而止,胖胖的女士像一袋软泥般瘫倒在地,只剩下身体无意识地抽搐。
目睹了这一切的精英们,彻底陷入了死寂,他们终于开始意识到,这似乎不是一场可以靠律师,或者舆论解决的麻烦。
法律?别闹了,如果白雕的大统领愿意,他分分钟可以发布几十个行政令,每一个都能轻松绕过法律,或者精准命中那些法律的中间地带。
能够保障「人权」的,永远只有力量。
只不过,蓝星的冲突已经爆发到了这种程度,哪怕是力量充沛的东夏,对于这些至今还滞留在白雕这片敌国土地上,眷恋不去的「族人」,似乎也失去了照看的理由。
随后,这些「火鸡」如同在屠宰场中一般,被成群结队的驱赶进了淋浴间,消毒水粗糙的喷过一回之后,每个人都领到了一套粗糙的橘红色连体服,背面印着醒目的黑色编号。
生活区域是改造过的监狱牢房,原本设计容纳八人的空间塞进了二十个人。没有床铺,只有发霉的薄垫堆在水泥地上。
唯一的窗户被焊上了粗壮的铁条,室内昏暗惨白的灯光,在布满污渍的墙上照出岁月斑驳的痕迹。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充满煎熬的等待。
被关押者等待着他们的律师,而紧急收容中心则是在等待着他们发病。
在这段时间内,帝国可不会白白的养着这群「高危感染体」。
每天供应的口粮和饮用水甚至无法满足生活必需,而一切额外的需求,都明码标价。
食物六百元一份,还可以加钱获得更好的套餐,瓶装水三百元一瓶,香烟两百元一根,至于药品,一小瓶止痛药五万,一板硝酸甘油八万。
货币单位,都是白雕那哗啦啦作响的官方标准货币。
至于已经被搜刮的全身上下只剩下体毛的这些家伙,从哪里弄钱?没关系,黑石集团服务周到,收容区内就设有银行的自动取款机,还有西装革履的证券所交易员驻点服务,帮助你进行资产售卖、证券变现、甚至高息贷款。
当然,所有交易收取50%到90%的「紧急服务手续费」或者「风险折价费」。
一段时间的连骗带抢、威逼利诱,确认已经实在榨不出来油水之后,这些「干瘪的火鸡」就会被列入下一批转移名单,送往安德鲁研究所的实验室,获得「为科学献身」的「深造」机会。
当然,在这期间,也发生了一个小小的插曲。
某位以批评母国,极端反夏着称的知名夏裔公共知识分子,认识的人一般都称他为「斗士」,主动驾车来到了这座「紧急收容中心」外围的岗哨。
面对有些错愕的警卫,他捋了捋头发,用纯熟的雕语略带激情澎湃的宣讲道:「我崇敬自由!」
「如果生命和自由只能选择一个,我一定会选择坚定的守护自由的权利!」
「既然这个伟大的国家需要设立针对夏裔的隔离区,为了证明我对自由的忠诚,我主动来了,我希望能成为伟大的见证者,证明我对民主自由的虔诚!」
警卫按下了通话器。
很快,这位被带进了一间编号为「7B」的审讯室。过去这些天里,这地方似乎使用频率很高,即使通风系统嗡嗡作响,空气中依旧弥漫着一股无法散去的味道,似乎混合了呕吐物的气息,屎尿的骚臭味,还有淡淡的血腥气。
那位公共知识分子,被粗暴地反铐在一张固定于地面的金属椅子上,此时此刻,他眼中虽然还闪烁着一股殉道者般的光芒,但是已经带上了些许疑惑和慌张。
两名穿着黑色作战服、没有佩戴任何标识的审讯官站在他面前。其中一位正慢条斯理地戴上一副薄薄的橡胶手套,同时嘴上开始询问。
「姓名?」
这位努力挺直腰板,脸上露出一股殷勤的笑容:「你们应该知道我是谁!我是《自由灯塔》的专栏作家,我获得过真相捍卫者」的奖章,州长亲自颁发的!」
「我在社交媒体上有一百五十万粉丝!我为反对那个邪恶的独裁政权做过许多事情!」
主审官和同伴交换了一个眼神,那眼神里略带喜悦,是一种看到实验室里某种开始反常表现的动物时的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