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长空道:「自然知晓。」
左冷禅冷然道:「以云公子衡山、洛阳之作为而论,那是我嵩山派死敌,如今与魔教圣姑、五毒教蓝凤凰交往,更是我武林正道共同的仇敌,但也足见气魄!」
云长空微微一笑道:「那你过誉了,这谈不上什幺气魄,我云长空漂泊江湖,与武林各派均无渊源,故交往之间,向来没有什幺尊卑长幼,正魔之分!」
左冷禅哦了一声,说道:「公子果然豪快无伦,但你杀我师弟,救刘正风是出于什幺呢?」
云长空道:「看不惯你们嵩山派的做法呗!」
忽听左冷禅背后侍立的一名弟子冷声道:「我嵩山派什幺做法?值得你杀我师父?」
云长空含笑不语,只是注视左冷禅。
左冷禅峻声道:「这哪有你开口的资格?」
这名弟子不敢出声,只是恨恨盯着云长空。
左冷禅面色重又平静,淡淡一笑道:「阁下武功盖世,普天之下,自无人与抗,可他是我陆师弟的亲传弟子,云公子当能明白他的心情!」
他亲口承认说云长空武功盖世,等于是承认自己不敌云长空,他身边弟子满腹不服,却不敢开口。
云长空却感觉这左冷禅此刻身在主地,身边高手如云,却无一丝飞扬浮器之态,心中更是惕然,委实是一代枭雄,笑道:「贵派高手如云,说什幺武功盖世,只是左盟主究竟有何见教,无论是想收我为己用,目的不成,咱们大杀一场,还是留待以后,请不要兜圈子了。」
左冷禅心头一震,暗忖:「原来他什幺都清楚。」遂道:「阁下伤我师弟,帮刘正风,无外乎是因本派下手毒辣,然否?」
云长空颔首道:「不错!」
左冷禅道:「阁下昔日在衡山城与各方豪雄纵论武事,一番宏论使与会千余英雄豪杰,惊服不已。在下得闻,也觉遇上了知己。
我左冷禅的确是想要先制服衡山派名望最盛的刘正风,以镇天下英雄,好合并五岳,与少林,武当鼎足而立!」
云长空淡然一笑道:「不错,刘正风名头大的让江湖中人都以为他武功远在掌门莫大先生之上,不光衡山派弟子对他敬爱有加,好多旁门之人也与参加他洗手大会为荣。
如是嵩山派能把他与门人一举名正言顺的屠戮殆尽,那岂不一举震惊天下武林?
再说五岳并派,又有谁敢抗拒,又有哪个门派的人敢来帮腔,这路数不错,只是可惜啊!」
左冷禅见触之不动,已知云长空是极为难斗的人物,说道:「阁下用了屠戮二字,还是指责我嵩山派狠辣,那幺你可知我五岳剑派何以结盟呢?」
云长空淡然一笑,并不置答。
左冷禅看了汤英鹗一眼。
汤英鹗冷然道:「这魔教源远流长,高手如云,当年所过之处血流成河,势不可挡。便连少林、武当,丐帮也都身受其害,一时间武林大哗,人人自危。我五岳等武林大派迅速结盟,共抗魔教,可饶是如此,仍旧无法抵抗。
而这魔教与别的武林门派互相争雄不同,他们滥杀无辜,便连普通百姓也是任意屠戮。
武林中人争杀本乃是常事,可他们行为太过发指。
当年我孙师弟在郑州大路上给魔教将双手双足截断,两眼也给挖出。
江西于老拳师一家二十三口,被活活的钉在大树之上,连三岁小孩也没放过。
济南府龙凤刀掌门人赵登魁娶儿媳妇,宾客满堂之际,魔教中人闯将进来,将新婚夫妇的首级双双割了下来,放在前筵,说是贺礼。
汉阳郝老英雄做七十大寿,各路好汉齐来祝寿,可魔教在寿堂之下埋了大量炸药,点燃药引,突然爆炸,英雄好汉炸死炸伤不计其数,泰山派纪师兄便给炸断了一条膀子。
而那魔教之主东方必败武功当世第一,更是号称「百年来第一高手」,他摩下那些长老个个武功高强,不是嗜杀残暴,就是贪婪好色,淫乱无度。
男子只要遇上有些姿色的女子就任意凌辱,而某些女子,更是利用美貌残害武林正道。
云大侠,江湖中人称你一个侠字,这样的教派该不该灭?他们比起我嵩山派哪个更狠哪个更恶?」
云长空闻言,面色沉重,久久不语。
左冷禅接道:「云公子,魔教如此惨无人性,左某身为大好男儿,怎能不立志除此邪教?
纵然力不能及,也想着尽我所能,为这武林,为这天下,为那些被魔教残害之人讨一个公道!
阁下天纵奇才,胜过左某百倍,想必不会认为除去魔教,也是左某人狠辣了吧?」
云长空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汤英鹗道:「这有何可笑?」
云长空道:「人在江湖,不为求名,便为求利,我也从来不认为我是什幺大侠,人家叫我大侠也好,骂我淫贼也罢,我通通不在乎。
所以左盟主不需要跟我讲这幺多大道理,直接道明想法吧。」
左冷禅正色道:「本来你杀我师弟,这是不死不休之仇,后来我汤师弟劝我,说当年你救刘正风一家,那也是抱着慈悲情怀,这才不得不杀几位师弟,我仔细一想,确实如此!
云大侠本着侠义肝胆,乃是为了善果,是以在下便想着你我只要携手合作,依照我计划施为,不但仇怨一笔勾销。在一两年之内,即可合并五岳,那时覆灭魔教,彻底根除这等祸患!
这可是千百年来,从未有人达成之所愿,届时,你我必然真正扬威天下,为后来者敬,什幺少林,武当更不在话下!
那时候大江南北,长河上下,天下豪雄谁敢不臣服。你我联手行令,指挥天下武林,那是何等快哉之事!
任他古往今来有多少大英雄、大豪杰,谁也比不上咱们,这方不负一身所学,也不枉世上走上一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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