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长空一想也是:“为了一棵树放弃森林,智者不为啊。”
鹿杖客见他脸露温和,语气放缓下来,耐心解释道:“云大侠,我们从小看着郡主长大,你若对她真有不敬之心,她断不会昨夜几次让我们出手相助。而你即便一死,也要夺取“黑玉断续膏”送给武当派,足见是重义之人,似你这样的人,又岂会对郡主干出苟且之事?
况且以我的眼力,一看郡主身形,就知道她是完璧之身!”
云长空哼了一声:“既然如此,你们为何不向汝阳王解释清楚?”
“解释?”鹿杖客笑道:“你还真是年轻啊。怎么解释?跟谁解释?
你掳走郡主之事,虽是夜晚,但知道此事的不光我们几人,还有府兵,足有数百之多,并不是所有人,都有我的眼力与判断!
若非郡主与王爷下了严令,但有外传者,就全部杀头,绝对比现在还难听!
王爷要你人头,那也只是出于维护郡主名节,再则真怕与你一个汉人草莽有什么瓜葛,难道我去跟他解释,我看出郡主乃是完璧之身,不要跟你计较?”
云长空口中苦涩难言,心知这事本就解释不清,除了用自己人头堵住悠悠众口,也别无他法。
云长空转头看了赵敏一眼,见她睡的香甜,心道:“我带走这小妞,的确是自招麻烦。但若让她回去,倘若真给汝阳王嫁出去联姻,遇到一个像张无忌那种仁厚正直,无心权位之人,倒也罢了,但若配了一个位高权重,淫邪狠毒之辈,赵敏的心机手腕,强强联合,对汉人也就真正成了大祸!”
赵敏似有所觉,略翻了一个身,口中呢喃道:“云长空,呵呵,天下武林只知张三丰,却不知道还有你这个云小子,了不起,了不起,小女子佩服佩服。”
玄冥二老面面相觑,他们都听出赵敏分明是在讲梦语,张三丰那是何等人物,开宗立派的一代武学大师,云长空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却可与这人相提并论。
云长空也有些迷茫了。
其实他对赵敏并无男人对于女人的那种爱慕与欲望,毕竟这在他眼里,就是小孩,也是他心中红线。
可赵敏仍旧出落的聪慧美貌,大异平常女子。与之在一起说话论事,的确是能一消块垒,有种别样的刺激。
这也罢了,他也有能力克服。
但一想到这样的小女娃回家之后,真他妈嫁给一个自己不知道底细的人,却也胸中激荡,无法克制,这简直就是禽兽啊!
是故明知玄冥二老带走赵敏,从情理事都是没毛病,却也不想撒手。但要强行带走赵敏,此刻无论是力、理、礼都非自己所能。
这让他陷入了纠结!
就听鹤笔翁道:“阁下还是痛快一点吧,我还急着去喝酒呢。”
云长空斜眼一睨,寒声道:“你喝酒关我屁事!”
“你……”
鹿杖客抢着说道:“昨夜我们在灌子滩过夜,今早我与鹤兄弟正在打坐,下属来报,说郡主房中迟迟没有动静。
我们进去一瞧,便见两名丫环昏倒在地,却不见了郡主踪影,我们兵分四路追踪,郡主固然困倦已极,这数百里路,全都拜你所赐,鹤兄弟脾气急,还请海涵。”
云长空这才恍然大悟,想到赵敏一个人跋涉数百里,跑来武当山,想是半夜偷跑,不免有些愧疚。
鹿杖客叹了一声,道:“云少侠,你知道郡主为何喜欢和你呆在一起吗?”
长空奇怪道:“怎么?你知道?”
鹿杖客笑道:“我看尽天下女子,也看着她从一个小婴孩长到现在。
她所见之人,像那些女子,不是多嘴多舍,胆小怕事,就是勾心斗角,取悦男人之辈,所以她痛恨自己女儿身,却无法改变。
至于所见男子,呵呵,不是如王爷世子那般威严凶恶,就是唯唯诺诺,低三下四,讨她欢心之人,她从心里也极度厌恶这些人。
而你不一样,你胆豪气壮,哪怕深陷重围,都给人一种从容自如、无懈可击的气势,就连我与鹤兄弟,痛恨之余,又生佩服敬畏之心。
而你性情更是琢磨不透,有时候看着慈和,有时候冷峻肃杀,有时候笑嘻嘻,有时候唉声叹气,仿佛死灰枯木。
郡主自负奇才,目中无人,难免对你大有兴趣。
再则她以为自己武功已经很了不起,不输同龄,可遇上了你,她才知道武学深如渊海,什么叫人外有人!
但最叫人想不通,乃至恐惧的就是,你对郡主了如指掌,她却对你一知半解,所以你对她的吸引力是致命的。
以她现在的年纪,谈什么情愫为时尚早,但要论好奇,天下绝没有第二人比得上你!
以她要强好胜的性子,又怎么不想探究呢?”
云长空颔首道:“嗯,你说的有理。”
他也觉得赵敏这个年纪,不会爱上自己,应该就是好奇自己的一切。
鹿杖客笑道:“说实话,郡主算你的心上人吗?”
云长空摇头道:“不是!”
“照啊!”鹿杖客拍手道:“她不是你的心上人,况且纵然你喜欢她,要是愿意学一学杨逍对待纪晓芙,那也未尝不可!”
云长空脸涨通红:“放屁!”
鹿杖客不以为意,哈哈一笑道:“那么你既然不想学杨逍……好,少年韵事,本为常事,可这有时也能杀人啊。依我看来,你这种人虽是女子至爱,却也是痴情女子的割肉刀啊!”
云长空啼笑皆非,没想到鹿杖客这么有经验,说道:“你这难道是睡女人睡出来的?”
鹿杖客不加理会,说道:“纵然你与郡主两情相悦,以前我们对云鹤还没怎么在意,现在郡主查了你的身世,知道他是个一心反元的反贼。
那以云鹤的为人以及交往,你还能与蒙古郡主有什么结果吗?
坏人恶徒你不愿意当,君子之行不能成,而郡主这种女子,要么不爱,要么不弃,否则必无好结果!”
“不爱,不弃!”云长空觉得有意思,喃喃道:“这怎么说?”
鹿杖客很是得意道:“看来你真就一心练武了,见的女子太少了!”
长空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