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敏全身一震,眼眶中登时溢满泪水,抬起脸道:“你叫我什么么?”
长空脸露微笑,目光柔和,甜甜的瞧着她,低声道:“非我不懂,此刻你我洞房烛,我该与你表示亲昵,叫你敏敏,敏妹都行。
只是此地简陋,我几乎用了十二分功力镇慑心神,然而还是失态造次,做出唐突佳人之举。唉,我若还不征求你同意,直接以爱称相唤,生怕你觉得我已经要了你,这才肆无忌惮,有恃无恐,反而恼起我来,这不是我所希望的。”
赵敏听他说的中肯,扑哧一笑,娇嗔道:“你不是自命不凡么?在我面前不都是摆架子,当君子嘛?今天我才发现,你是个最大的伪君子、假道学。”
云长空一脸柔情的望着赵敏,微笑道:“你钟灵毓秀,美貌还在其次,可这一身清秀灵动之气,别说蒙古之地,就是江南水乡,那也不行啊。”
赵敏笑道:“那我还是天上来的嘛?”
“自然!”长空很是郑重道:“你哪是人间所能孕育出的?故而我对你本就心喜,昔日是真想让你与我远离这世俗之争,只是那时的你年纪太小,而我也并非无所不能,这才生出许多纠葛!
但我由死而生走了几遭,此番见你身为金枝玉叶,却离家出走,以你这样的相貌,其中得经历多少不为人知的艰难与危险,不用你说,我也都明白。
这种行为,定然会让人觉得可笑,然而又何尝不可怜呢?”
长空摸了摸她的嫩脸:“人非草木,谁能无情?你这样子像极了书本中那些为爱而疯狂的样子,勇敢又冲动,坚定而又纯粹,我知道我该给你一个机会,也该让我疯狂一次!
只要不让你伤心失望,别说什么君子,道学,就是天下之谤,又何足道哉?”
相识以来,赵敏第一次听到云长空对自己敞开心扉。
要知道云长空对于赵敏,患得患失,可他一直矜持的态度,何尝不是让赵敏患得患失?
现今听他表露爱意,赵敏这些日子以来的辛酸、担忧、委屈,霎时间化作泪水,自脸颊缓缓落下,喜极而泣。
只要心爱的人能明白自己的心意,哪怕再多的心酸苦楚,又算得了什么?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长空见她秀美的眼睫上挂着两滴泪珠,便如鲜晨露,当真是艳丽不可方物,不禁吟诵而出。
只听赵敏颤声道:“你说的这样好听,为什么听到我嫁人,不去大都找我,你就不怕我真的成了别人新娘?你其实就是存心戏弄我,欺负我。”说着,竟真的动起气来,嘤嘤啜泣起来。
云长空心中一震,忙道:“不是这样的,我是打听过了,没有听到新郎名字,我知道这是阴谋。”
赵敏仰脸道:“那你若是听到新郎名字,你抢婚不抢?”
云长空谛视她良久,轻声道:“敏敏,好多事情未曾发生,我也不敢说。但我若是有心要去抢婚,那就一定会去做,任多大危险,也阻止不了我。”
“真的吗?”赵敏娇嗔道:“若是你父亲阻拦呢?”
长空朗然一笑:“你都有勇气对抗父亲,我又怎会不敢?”
赵敏脸上露出春般的笑容,手轻轻掠过云长空宽大而强壮的胸膛,停留在他的伤疤处,轻轻地说:“我明白,我父王是找不到我,急了。可他知道我对你牵挂颇深,就想将你骗到大都,他再将你擒获,然后好将我逼回家去!”
云长空苦笑道:“唉,我这老丈人估计恨死我了,也不知道安排下什么天罗地网给我钻!”
赵敏刮刮他脸,羞他道:“什么老丈人,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父王只是猜错了‘英雄难过美人关’对你没用,却不是没能耐擒你!”
长空被她猜中心思,微笑道:“你为了我都不顾身份体面,踏入江湖,好比羊入虎口,都不曾怕过?难道你的郎君是胆小怕事之人?
赵敏一笑道:“为了你,冒再大的风险我也心甘。不过你可要小心,我父王麾下可不止玄冥二老、阿大阿二阿三几个高手!
我父兄最得力的乃是一帮密宗高手。你上次去府上,是赶上我父兄带兵出去平乱,将一群密宗高手都带出去了,否则……”
长空接口道:“否则我早就被碎尸……”
赵敏伸手按住他嘴道:“不可胡说。我只是想告诉你,你不要仗着武功高,就小看天下能人。那群密宗高手,不但武功极高,懂得并体联功之法,还有各种稀奇古怪的毒药。像“十香软筋散”就是他们鼓捣出来的。”
长空点了点头。
他自然知道,那群密宗高手原剧情中与鹿杖客联手,险些送了张无忌的命。若非赵敏舍命相救,他早就没了。
然而此番听到赵敏这么说,云长空极为感动,轻声道:“这世上总有些事,比性命重要,到了那时候,也是我自己的选择,与人无忧!”
赵敏脸上一红,道:“长生天不会如此乖恶的,他赐给我这般俊俏,这般有情有义的郎君,它一定会让我躺在他的怀里,陪在他身边,和他快快乐乐地在一起,我们走到哪儿,玩到哪儿。
我们可以去江南,那里无论春、夏、秋、冬,都可爱极了。
我们走遍中原后,也可以去塞外,我们在草原上策马奔驰,累了,我们就歇下来聊天。
你云大侠博学广闻,小女子自负辩才无碍,我们一定有说不完的话。”
云长空见她脸上满是对幸福的憧憬,一只手轻轻摸着她好像绸缎一样的肌肤,另一手将她雪白晶莹,如玉之润、如缎之柔的手握住了。
长空没有再说话。
因为人在极度幸福的时候,不用再说什么了。
那都多余。
只需要沉浸就够了。
赵敏连年记挂云长空,又兼四处逃避追捕,还被云长空征伐,当真疲惫不堪,今有爱人护,心中大宽,躺在他怀里沉睡了过去。
云长空望着赵敏,但见她肤如凝脂,饱满胸膛温柔地起伏着,好似昆仑美玉,落于一隅,散着淡淡华彩。
俏丽的面靥,也不知道是羞涩,还是渴望,还有一抹幽怨。
总之,云长空又看的呆了。
这呆,不只是她不可方物的美。
云长空想到了,昔日江湖中人对自己误解甚深,讹上加讹,说自己与这位蒙古小姐恋奸情热,自己却对此毫不在意。
为何不在意呢?
真是他大度嘛?
其实只因这个对象是赵敏罢了!
他内心享受这种误会!
不像全力击破,
因为若是想,他云长空有的是手段!
可他难道不怕赵敏像天边的流星一般坠落,再也找寻不到……
以我看,云长空是怕的!
过了良久,云长空见赵敏睡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