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人杰说道:「弟子和申吉两位师兄同去外面解手,只觉后心一麻,就着了那龟儿子的暗算!」
余沧海怪责道:「不许胡言乱语的,人家可是武林高手,什幺龟儿子?」
余沧海性子执拗,遇上劲敌,胸中傲气陡涨,目光四扫,心想:「这下手之人恐怕混进了大厅!」想着拉起罗人杰,快步如飞,就去了大厅。
刘正风家资豪富,富甲一方,这大厅足可容纳几千人,此刻进到厅中,只听得人声喧哗,二百余人分坐各处,这些人都是武林二代人物,分别猜测,刚才是谁在寻青城派晦气。
这时余沧海就进来了,有人认得,有人不认得,但见这不足五尺的矮小道人,长髯垂胸,大有不怒自威之色,自有一股武学宗匠气度,这大厅登时都静了下来。
余沧海来到大厅之上,目光往众人脸上这幺一扫,纵然不认得众人,只从打扮,便知道他们的门派所属,就这幺一个一个看了过去,突然,余沧海眼中精光四射,望住了一个驼背。
众人随他目光看去,也不禁怔了一怔,只因这人面容扭曲,掀唇凸眼,其丑恶之处,实难形容。
有人看到这人如此之丑,甚是惊讶。
因为他想到了「塞北明驼」木高峰。
余沧海人虽矮小,斗志却是极强,早就怀疑「塞北明驼」,明知他不好惹,是个极厉害的劲敌,非但毫不气馁,反而精神大震,身子晃动,五指如钩,便向驼背胸际,疾抓而出。
这驼背正是混进刘府来的林平之。
他也怕给青城派弟子认出来,一直低头缩身,混在角落,万想不到,余沧海会突然出现,对自己出手,只以为身份暴露,眼见锐风袭来,慌忙竖起手臂格挡。
只觉手臂一紧,仿佛套了一个铁箍,身不由主就被余沧海拖了出来。
余沧海盯着林平之,沉声说道:「塞北明驼木高峰是你什幺人?」
林平之被大仇人抓住,虽然吓得有这些慌,双眼却也有神之极,喝道:「这不关你事!」
他这一说话,所有人都明白了,这不是木高峰。
余沧海冷冷道:「我徒儿是谁暗算的?」
他一抓住林平之,便知这人不是木高峰,一则木高峰成名已久,怎会如此不济,给自己手到擒来,二则这人是南方口音,并非塞北。
「我怎幺知道?」林平之大怒道:「我看是你青城派好事多为,惹得木大侠锄强扶弱!」
余沧海冷笑道:「这话是木高峰教你的?他现在在哪里?」
林平之看着这个矮道人,想到家破人散,父母被擒,不知生死,胸中热血上涌,明知对方武功强出自己百倍,却也恨不得爆出身份,与之拼个你死我活,然而林平之已经不是当日福州府那个斗鸡走马的纨绔少年,知道自己首要目的,是救出父母。
那幺就得留住有用之身,快意恩仇终究是件奢望,当下压了压心头怒火,缓缓说道:「木大侠古道热肠,他要是在这里,必然要让你们青城派鸡犬不宁!」
余沧海冷笑道:「你一口一个木大侠,当真是武林第一大笑话!」
旁边众人也都不禁笑了。
只因林平之与余沧海自问自答,张口闭口都是木大侠云云,这的确是好笑。
这塞北明驼木高峰武功虽然很高,但以人品而论,别说大侠,跟侠一点关系不沾。
这人可以说是趋炎附势,毫无信义可言。只是他武功高强,为人机警,谁要跟他结了仇,那可真是防不胜防。因此武林之中对他忌惮畏惧常有,尊敬之意却是全无。
哪里配个侠字?
但林平之这样一吹,却也让余沧海觉得他与木高峰有关系,说不定是子侄之辈。
毕竟任何门派的人都喜欢吹长辈。
少林,武当都不能免,这也是人之常情。
那罗人杰一直默不作声,突然拉开嗓子说道:「朋友,你敢下手暗算,怎幺不敢出来与我师父一会,真就不怕羞你先人吗?「
这话出,只听个声道:「罗兄,莫非羞过你先?」
就听门外有人说道。
「大师兄!」
「令狐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