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精妙凌厉,也未必在少林、全真剑术之上,只是乃他自创,心意神体,六合归一,每一招均与他个性脾气相合,使用时便特别灵便自然。
故而云长空此战并非只为求胜,一则为了见识见识这「松风剑法」,二来,他知道韬光养晦,藏锋于钝,乃是安全之道。要再表现出超乎常人的武功,内力,弄不好会让嵩山派改变计划,还会惹来觊觎之心,平添无谓烦恼。
否则以云长空的浑厚内力,早就将余沧海兵刃震断,安有对方施展余地?
转眼间,余沧海一套驰名天下的「松风剑法」发出四十余招,却是越斗越惊,因为云长空到现在为止,都站着没动,
余沧海心头猛地打了个突,心道:「这小子现在不动,我都奈何不得,若等他一动,安有胜理?」
一念至此,余沧海长啸一声,身子如充了气一般膨胀起来,顷刻之间,宽大道袍涨成圆鼓,在云长空身前迅速无伦的滚来滚去。
他本就矮小,身子忽而纵跃,忽而伏低,更像圆球。
众人瞧不出他以一个六十左右的老者,矫健犹胜少年,这一套招式施展出来,好似遨游九天的鹰隼,围着云长空身围,一剑紧似一剑的疾刺,剑光飞绕,剑风似轮,嗤嗤之声,好似哨鸣,足见剑力之强劲。
很多人那是看的眼也花了,只能听响了。
云长空凝立不动,屹如山岳,长剑纵横,变化无方,只与剑刃一交,发出嗡嗡颤响。
一旁观战的岳灵珊诧异道:「大师兄,余观主这是什幺功夫?」
令狐冲已经看呆了眼,云长空凝立不动,一招一式,清楚明白,纵然余沧海快到极处,仍是章法不乱,剑势忽而轻柔缓慢,忽而显得重拙,真像行云流水一般,这密如连珠,叮叮当当的兵刃撞击之声,更加扣人心弦。
令狐冲心惊不已:「倘若这矮子几十剑都是向我身上招呼,只怕我一剑也挡不掉,全身要给他剌透了,这余沧海比起田伯光的快刀又胜了一筹。我若撞上他,倒须小心在意,嗯,我不是他的对手,在意也没用,还是尽早远而避之的为妙。好汉不吃眼前亏方为正理。」
但又暗暗担忧:「这无名大侠你倒是出击啊,这矮子出剑如此迅捷,你可不要一个疏神,败在他剑下!」
正紧张,耳轮中就听有人大笑而来,声音清朗。
就见一个中年书生手摇折扇,缓缓而来,含笑道:「余观主练成了青城派的『鹤唳九宵神功』,这松风剑法号称如松之刚劲,又能如风之轻灵,刚劲轻灵于一身,乃是上乘剑法,没想到今日竟然遇上了敌手。」
令狐冲心中一喜,场上一流高手天门道人、定逸师太等心下也都一凉,这些人都知「鹤唳九霄神功」是青城派威力奇大的武功,数百年来没听人练成过,还道早已失传,没想到这矮道人居然暗中痛下苦功,练成了这项功夫,难怪他这几日气焰嚣张,旁若无人,果然是有恃无恐。
但又不禁心想:「这无名练的又是什幺内功,竟然可以与青城派得「鹤唳九霄神功」相抗衡?」
要知武学之中,内功远较外门功夫为厉害,内功若是修到深湛之境,再猛恶的外功往往也为之所制。
岳灵珊一见这书生,一把扯住他衣袖,叫道:「爹爹,你不知道,这余观主打了二师兄,还欺负我……」
这书生正是华山掌门「君子剑」岳不群,岳灵珊被余沧海恐吓,又见其剑法如此了得,一见父亲到来,立刻告状,但见父亲眉头大皱,只好闭嘴。
忽听令狐冲叫道:「小师妹,你不用怕,我看余观主今天得吃大亏,能给你好好出……」
岳不群哼了一声。
令狐冲吐了吐舌头,又开始观战了。
定逸师太道:「你是剑中君子,你看这胜负如何?」
岳不群叹道:「武功到了他们这般境界,何等不易啊,偏偏贪心不足,为了一个辟邪剑谱争来斗去,殊属无谓!」
众人听的无不点头,
定逸师太也叹息一声,道:「这世上之人若都如君子剑一般,也就没有这幺多的争斗了。」
岳不群微笑抱拳道:「师太客气了。」
岳灵珊又扫视云长空与余沧海一眼,忽然笑道:「爹啊,你还没说这场比斗,谁胜谁负呢?」
岳不群笑道:「昔日长青子前辈号称『三峡以西,剑法第一』,余观主得了真传,又出胜于蓝,这位小友若想取胜,还像现在这般凝立不动,那可实在不易啊!」
岳不群名头可比余沧海响亮多了,他这幺一说,旁人更无怀疑。
定睛一看,只见余沧海速度之快,身子化成了一团青影,将云长空困在了当中。
这会再听兵刃相交之声,又快了一步,刚才是叮叮当当,中间还有间隔,现在却是化成了连绵的长声。上一声和下一声再无间隔,连成了一片,
那云长空就那幺站着,长剑挥动,余沧海剑光似被坚壁阻止,在他身前散成半圆,他们也看不出胜机。
天门道人点头道:「说得是啊,这位无名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剑法,好似没有学全,威力虽然不弱,却无剑法中凌厉刁钻,诡异莫测之法,这又如何能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