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在回廊中蔓延,只有两人节奏不同的脚步声在回荡。
凌川强迫自己深呼吸,压下那翻腾的心绪和本能的戒备。
他知道,此刻任何辩解或反驳都是徒劳的,甚至可能坐实阎鹤诏的猜疑。
就在那无形的压力几乎要将空气凝固之时,阎鹤诏却再次停下了脚步。
他并未回头,只是望着廊外庭院中,一株在寒风中依旧挺立的苍松。
“野心,并非原罪!”他忽然开口,声音竟奇异地缓和了几分,那刺骨的寒意似乎收敛了一些。
凌川微微一怔。
“这盘棋局……”阎鹤诏继续说道,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冷硬,却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北境的门阀都在看着,卢恽筹在看着,廷尉府,也在看着……甚至,”他微微侧首,眼角的余光扫过凌川,“远在神都的陛下,也在看着!”
“你要走的路,注定白骨铺就,你的‘野心’有多大,取决于你能走多远,能扛住多少明枪暗箭!”他转过身,目光重新变得锐利如鹰,直刺凌川心底: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为后人照路!愿你心中之火,真能照亮这北境阴霾……”
阎鹤诏没有说完,但那未尽之意,如同重锤敲在凌川心上。
这并非认可,更像是一种冷酷的审视与……警告下的默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