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砚声这才恍然,原来父亲是为这事动怒,忙不迭解释道:“父亲原是为这个?儿子本想给您一个惊喜,没想到您这么快就知道了……”
“惊喜?”宋鹤年气得浑身发抖,手中拐杖指向儿子,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痛心与失望,“我看你是想气死我,好早日分了这家业!说!你还瞒着我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
面对父亲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目光,宋砚声心底那点侥幸彻底溃散,冷汗涔涔而下,再不敢隐瞒,只得将醉仙楼宴饮、黄英杰的许诺、乃至那桩尚未言明的‘婚事’和盘托出。
听着儿子的叙述,宋鹤年的脸色由红转青,由青变白,握着拐杖的手剧烈颤抖,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却似被什么东西堵住,身形晃了晃,险些栽倒。
“你……你竟敢……竟敢背着我,将宋家百年清誉,将我这张老脸……如此轻易地卖与仇雠!”老爷子声音嘶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间挤出来,带着无尽的悲凉与愤怒。
宋鹤年胸膛剧烈起伏,那双阅尽沧桑的眼眸中,愤怒与失望交织,如同冰火交织的深渊,死死盯着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的宋砚声。
“好,很好啊!”他声音嘶哑,每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艰难挤出,带着刺骨的寒意,“宋砚声,你真是长本事了!如今竟能绕过为父,擅自替整个宋家做决定了!”
宋砚声张了张嘴,本想辩解几句,可一触碰到父亲那如同万年寒冰般的眼神,所有的话语都冻结在喉间,最终化为无声的沉默,将头埋得更低。
“宋家落到今日这般后继无人的境地,是我宋鹤年教子无方,怨不得你们……”宋老爷子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在寂静的后院,拐杖重重顿地,“但!就算宋家山穷水尽,就算我宋鹤年行将就木,我也绝不会向他黄千浒低头!非是我自命清高,强撑什么文人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