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来传信的修士,
「果然和祁侯爷(祁岩)说的一样,这大妖并无做恶事。」
吴主事说着,摸了摸骼膊上还未恢复好的伤势,
「或许—..是咱们多心了吧?
也许这大妖,并无证神之意,也无害我人族之心。
很可能只是寻常游历,来到了我朝疆域之内。」
「那——」修士小心擡头,问道:「主事,我们还去追这南海妖王吗?」
修士其实已经不想追了。
一是跑累了,二是害怕,三是感觉大家无冤无仇,就没有必要为了对方是妖,非得赶尽杀绝。
当然,他这些话不敢说,说了就可能会被一些惦记他位置的人,扣上『人奸』的名号。
「不用追了。」
吴主事却替他说出来了,
「这大妖既然无害我人族之心,尤其祁侯爷也说过他多行善事。
姑且———再相信一回。
你我也无需再去追扰这只大妖了。
以免真激怒了他,到时谁都收不了场。」
吴主事现在倒是好心人了,感觉把老实人逼急了,可能会出事。
「是!」修士却不想其他,反而很开心,也是为自己开心。
至于百姓是否开心,他不管。
但他也知道,吴主事连续追妖与再三查妖是否善的事情,其实是在为所有百姓负责。
因为百姓要是知道有一只大妖蛟龙,随时可能会来到自己的家园,又可能会吃了他们。
那幺百姓必然是喜欢吴主事这般来回查证,又确保他们日常安全的斩妖司主事。
甚至,百姓们要是知道蛟龙一事被放下了,斩妖司不管了。
恐慌也肯定会有的。
吴主事如今也不是好不好心了,而是陷入几难了。
一面是祁侯爷的担保,一面是资源消耗,一面是斩妖司并不齐心,还有百姓们的安危该如何去做。
他被夹到了中间,其实是属于可怜人。
当然,明面上虽然不追。
但吴主事为了安全考虑,还是自掏腰包,拿出个人资源,让心腹亲信们,时刻注意陈贯的消息。
算是抱着可能会得罪陈贯与侯爷的风险,为百姓们的安危兜底。
「我想辞官了———
吴主事手掌摸着伤口,想找个地方,不问世事的安心养伤修道去。
也不是单纯因为陈贯的事,而是太多被夹到中间的事。
一入朝堂,心不由己。
转眼,又是一月后。
「好像没人追我了?』
今日,盛夏的太阳正浓。
陈贯在空中步,目光瞭望,发现方圆几十里内都没有追兵了。
当然,这也是此地一片干旱,附近的河流都枯了,可以一眼望到头。
如今。
大地干裂,所有庄稼都枯死。
许多农民都在田地里无声呆坐,干枯劳累的手掌抚摸着旱死的庄稼。
此刻,陈贯看到这一幕后,也是心生叹息。
哪怕自己几世为人,也看不得这天灾一景。
因为自己现实内的爷爷奶奶,也是种了一辈子的地。
如今看到庄稼地里的无声农民。
陈贯触景生情。
这齐朝,也没个雨师和河神,全靠十几位水属修士聚雨。
但这万里疆域,怎幺能忙得过来?
陈贯思索着,又回想去年东打西打时,所看到的建运河景象,
等这运河建好,估计还要数年。
但此地的百姓,今年得饿死人了。
这又靠近边境,镇子离这里又远,翻山越岭,难活。』
陈贯心念间,一个闪身,来到附近的一个村庄。
走进村子。
迎面就是干热的风沙。
还有一些人在村口的深井那边,排着队的取水,想要去挽回的庄稼地。
但都是杯水车薪。
『难。』
陈贯扫了一眼,继续向村内走。
「他是谁—
附近的村民看到陈贯这位陌生人,也偶尔打量。
陈贯却是看向旁边院里,正在缝补的一位老人,
「老丈,能否讨个果子吃?」
「这———」老人粗糙的手掌搓了搓,又看了看陈贯年轻的面庞。
于是,他想了想,才放下手中的活计,走回屋内,
大约汽几息时间过去。
他没刺拿出果子,反倒是用葫芦做的瓢,从屋里水不多的水缸里,留了小半瓢水。
但又想了想。
他看陈贯年轻,和自己孙子差不多,怕渴坏了孩子,又探身多留了一些,凑了大半瓢「地里太旱,今年耕果子难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