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不死的,你听见没有?真的,我要揍你的脖子了!……跟你们这班人讲客气,那还不如索性走路的好!……你听见没有,老龙(一只怪龙,骂人的话)?莫非你根本就不把我们的话放在心上?」
对于一个悲伤的老人来说,这样的回复已经堪称是羞辱了,可这个老人又是怎幺样的反应?
「约纳与其说是感到,不如说是听到他的后脑勺上啪的一响。
「嘻嘻……」他笑道,「这些快活的老爷……愿上帝保佑你们!」
「赶车的,你有老婆吗?」高个子问。
「我?嘻嘻……这些快活的老爷!我的老婆现在成了烂泥地啰……哈哈哈!……在坟墓里!……现在我的儿子也死了,可我还活着……这真是怪事,死神认错门了……它原本应该来找我,却去找了我的儿子……」
约纳回转身,想讲一讲他儿子是怎样死的,可是这时候驼子轻松地呼出一口气,声明说,谢天谢地,他们终于到了。」
面对这样羞辱,为何这位老人还是这个反应?
他究竟是太过悲伤以至于根本无心顾及,还是说这种事情太过寻常,他早已经麻木,只想跟人说说话抒遣一下自己的心情?
而等这一伙人走后,老人再也找不到可以倾诉的对象,在苦恼与痛苦中,他再次选择主动开口,却依旧得到了相似的结果:
「约纳瞧见一个扫院子的仆人拿着一个小蒲包,就决定跟他攀谈一下。
「老哥,现在几点钟了?」他问。
「九点多钟……你停在这儿干什幺?把你的雪橇赶开!」
到此为止,老人似乎是终于死心了。
约纳把雪橇赶到几步以外去,伛下腰,听凭苦恼来折磨他……他觉得向别人诉说也没有用了……可是五分钟还没过完,他就挺直身子,摇着头,仿佛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似的;他拉了拉缰绳……他受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