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材肥胖,穿着用金线绣着繁复家族纹章的雍容长袍,手指上戴满了各色宝石戒指。他抓起一大块带着骨头的肉,用力撕咬了一口,油脂顺着他的肥厚下巴滴落,玷污了华贵的衣襟。
但很快,他便皱起眉头。
看着眼前单膝跪地、身体微微发抖的管家汇报,他含糊不清地说道:「你是说,我的领地,被历史上的血蚀暴君袭击了?所以现在城内死伤惨重?」
他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怀疑和不耐烦,似乎并不怎幺着急。
这并非因为加雷斯胆识过人,而是他根深蒂固地认为,这种事情就是无稽之谈,甚至大概率是有人刻意造出来的动静。
血蚀暴君?
那是尘封在历史典籍和恐怖故事里的人物,怎幺可能出现在他的领地上!
外面所谓的骚乱,在他看来,多半是哪个不开眼的蠢贼,或者更可能的是他那些凯觎他位置的儿子们搞出来的把戏,假借名头来唬他。
「是真的,千真万确。」
管家将头埋得更低,声音带着绝望的恳切,「血蚀暴君实力恐怖绝伦,城门被一击而破,城防军和各位客卿大人死伤惨重,我们————我们还是尽快从密道逃离吧!」
「呵。」
加雷斯领主嗤笑一声,将没啃干净的骨头随意扔在银盘里,发出哐当一声响。他拿起丝绸餐巾擦了擦手和嘴,眼神里充满了不屑和一种掌控一切的优越感。
「以前,我争继承位的时候,就已经用过类似的方法骗我家那老不死的。所以现在他死了,你觉得,同样的招数还能骗得到我吗?」
他身体微微前倾,肥胖的脸上露出猫捉老鼠般的戏谑表情,问道:「说吧,加洛西,你联合了我哪个儿子?到底是哪个小畜生等不及了,敢来谋害老子?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他口中的扒皮,并非夸张的形容,而是真正意义上的扒皮,哪怕对方是他的亲儿子也不会手软。
曾经,他有一个受某些思潮影响、天真地跑来向他谏言,希望改善民生改变世界的儿子。
那孩子的思想让加雷斯感到恐惧,愤怒,于是在盛怒之下,他便当着他的面暴力侵犯了他的挚爱,并让几十位身强体壮的士兵「好好照顾」了一天。
那一天,女人的惨叫声和儿子的崩溃哭嚎,响彻整个城堡。
最终,加雷斯善心发作,亲手将那不肖子斩去四肢,做成人彘,浸泡在药液里颐养天年。
而他那些抱有同样危险思想的朋友,则被施以各种骇人听闻的酷刑,尸体悬挂在城头示众。
他深知这个世界的运行规则。
你可以贪婪,可以残暴,可以荒淫,但绝不能容忍任何挑战现有秩序,可能引来上面关注的苗头。
为了保住他现在拥有的一切,他必须比任何人都狠,都必须将任何不稳定因素扼杀在萌芽状态,哪怕是自己的血脉。
「不是的,大人....」
管家加洛西试图辩解,头上溢出冷汗。
根据他的观察,外面那家伙有极大概率就是血蚀暴君,但这领主根本就不信,这让他异常焦急,但深知加雷斯生性的他,又不敢多说什幺,生怕事后被一并清算。
「不是?」
加雷斯猛地打断他,声音陡然拔高,脸上的肥肉因怒气而抖动。
他站起身,肥胖的身躯投下巨大的阴影,将管家笼罩,居高临下的目光凶厉如同噬人的野兽,喝问道:「你觉得我有那幺蠢吗?」
「你也觉得我是个蠢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