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延因为他哥哥的原因，所以一直跟K院那些孩子玩。
K院要比H院和L院待遇高，所以孩子们也是显得傲气。
这也是让左杰羡慕顾延的原因了，所以才说出了刚才的那一份话。
李学武用手点了点左杰道：「赶紧写，今晚把案子办完了，我带你约他吃饭」
「真的？」
左杰一蹦三尺高，可看着李学武将信将疑地问道：「你刚才不是说跟小宁姐不熟的嘛，怎幺能跟顾延认识的？」
李学武对着左杰笑了笑说道：「我是跟顾宁不熟悉，但是跟她爸我们熟悉」
说完这句话，李学武便关上门去了对面的审讯室。
左杰站在审讯室里都傻了，这是什幺个吹牛法？
李学武进了卫国这屋，没看瞪着自己的卫国，而是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坐在了审讯桌的后面。
卫国看着李学武不搭理自己，皱着眉头想着李学武这是什幺意思，活动了一下有些麻的手，换了个姿势继续蹲着。
就这样，李学武坐在椅子上不说话，想着自己的事情。
卫国蹲在暖气边上时不时地活动一些手脚，想着李学武在想什幺事情。
两人僵持了许有一个多小时，卫国脸上的决绝和狠厉慢慢地消失了，只剩下了无尽的疲惫。
李学武其实一直有观察卫国的情绪的，虽然没有盯着看，可卫国的一举一动都在李学武的视线范围内。
其实说白了这就是一种审讯技巧，李学武也没有经受过专业训练和培训。
但是李学武懂得人心，再加上一点点的表演技巧和相对于这幺时代的信息逆差，这就是李学武制胜审讯的能力。
现在卫国其实就进入到了一种自我否定的情绪状态了。
从最开始的惊讶，错愕，悲愤，决绝，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思考，和李学武的心理暗示，这些情绪都被他自己否定了。
卫国也在不断地思考自己现在做的决定到底值不值。
到了现在这个状态，李学武可不会给他太多的时间进行思考。
因为过了自我否定的劲儿，就有可能进入自暴自弃的状态，那审起来可就麻烦了。
「唉～」
李学武叹了一口气，然后对着茫然地看过来的卫国说道：「虎毒尚且不食子，我也是没想到这个案子牵扯出了天理人伦的事情」
卫国皱着眉头看着李学武说道：「你有什幺话直说，不用拐弯抹角的，我卫国堂堂男子汉，要是皱一下眉头都不是爹生父母养的」
「是是是」
李学武点着头说道：「我知道你是个义气的汉子，从你没跟你哥一起过来截我们就能看出你讲道义，可现在……唉」
卫国都快要急死了，这姓李的什幺毛病，怎幺老是说话说一半呢，这要把人急死。
「你能不能把话说明白了，就算是你要办我，也让我做个明白的鬼」
李学武皱着眉头看着卫国，叹气道：「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你知道还不如不知道得好」
眼见着卫国就要急得跳脚了，李学武这才说道：「可我是办案人员啊，不得不跟你问这个问题啊」
「你问！」卫国瞪着眼睛嘶着声音说道。
李学武正视着卫国问道：「三年前是你把郑敏华推下楼梯的吧？」
「狗屁……」
卫国红着眼睛骂了一句，随后却像是嗓子被堵住了一般，竟然说不出话来。
李学武用怜悯、猜测、鄙视的眼神看着卫国。
卫国则是瞪着眼睛看着李学武，丝毫没有犯错悔恨的意思。
对视了好一会儿，卫国通红的双眼流着泪水问道：「你是怎幺知道这个事情的？」
「还用问我吗？」
李学武走到卫国身前，慢慢蹲下身子，从兜里掏出一盒没有拆封的大前门。
拆开来，抽出第一根叼在嘴上点燃了，然后塞进了卫国的口中。
「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了吧」
李学武在审讯时一般是不会抽烟的，因为这有可能影响到罪犯的注意力，错过某些重要线索。
反过来说，在审讯时，李学武每一个动作，包括吸烟，给犯罪分子递烟，都是有讲究的。
卫国叼着烟大口大口地吸着，好像要把心里的郁闷都通过烟雾挤出来。
可是这烟越抽心里越难受。
泪水顺着脸颊滴落在烟上，以至于卫国吸进肺里的烟雾变了质。
「咳咳～咳咳！！！」
卫国咳了一阵，吐掉了嘴里的烟头，用脚踩灭了，然后对着李学武问道：「这是我哥说的吧，他见到我母亲了？还是我爸来了？」
李学武沉默地靠坐在审讯桌前面，皱着眉头盯着地面，眼睛的余光一直看着卫国。
「呵呵呵呵」
卫国傻笑了一阵儿，然后说道：「我哥比我有出息呢，他们当然要保我哥」
李学武知道卫国是不甘心的，不然也就不用说这幺多话了。
「我知道你是什幺人，这种事情你干不出来，但是现在……」
李学武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不是我吓唬你，你的事情本来就不小，你没有权利持枪，最严重的是你持枪挟持和威胁警务人员」
「我知道你要说什幺，不就是要吃枪子嘛」
卫国擡了擡头回了李学武一句，然后看了一眼外面的太阳说道：「从我哥要跟顾宁处对象我就反对，小院里顶尖儿一样的人物，怎幺可能够得上，再说郑敏华当时已经有了身孕」
「咳咳～」
卫国咳嗽了两声，随后继续说道：「顾宁平时出来玩都是带着警卫员的，我哥一接近就被注意到了，顾家哪里不会查我哥」
李学武见卫国这是要翻旧帐了，知道这是不甘心替她哥背锅的意思，所以没有打扰卫国，让他继续说。
「当时我哥要跟王先生去边疆的，可是郑敏华挺着肚子来家里了，我母亲哪里肯接纳她，便要推她出去，不让她进门」
「唉～」
说到这里，卫国说不下去了，余下的话只化作了一声叹息。
「所以你就把人推下了楼梯？」
见李学武鄙视地看着自己，卫国轻笑两声说道：「我这辈子都没跟女人动过手，哪里会去碰一个孕妇」
李学武摇着头说道：「可你哥说郑敏华是你的女朋友，是你把人家肚子搞大了，他说他还劝过你，可你不听，也是你气急败坏把人处理了的」
「呵呵呵呵呵，他说什幺就是什幺吧」
见卫国要破罐子破摔，李学武也是叹了一口气道：「大街上拦人调戏妇女本就不好听，现在又担着一个这幺个名声，你要是吃枪子也就落下一个身后挨骂的名声，你哥继续逍遥自在」
见卫国低下了头，李学武继续说道：「可要是你吃不了枪子呢？」
卫国的身子一僵，明显是想到了这种情况的后果。
「你出来以后怎幺活？你哥能补偿你这幺多年的青春吗？看着你哥儿孙饶膝，你却是孤苦伶仃一个人，你还能指望你爹你妈？」
「呵呵」
李学武冷笑一阵，随后说道：「现在都指望不上呢，等你出来这两个人都七老八十了，你指望你哥哥？呵呵呵」
卫国的眼泪吧嗒吧嗒地往地上砸，砸碎成了八瓣儿，瓣瓣都是心酸泪。
李学武站直了身子在审讯室里走了一圈，然后说道：「顾宁是什幺人你也知道，我想要办的是谁你也清楚，何必呢？」
「如果没有你哥，咱们昨天在书店就算是很正常不过的一次见面了，何来这些烦恼事啊」
卫国擡起头，不顾脸上的泪水，看着李学武问道：「是顾家让你办我们的？」
李学武「呵呵」一笑，道：「你觉得我是谁？你觉得顾家是谁？呵呵」
「你高看了我，看低了顾家」
走到卫国身前站定，李学武继续说道：「你哥那幺优秀的人都够不上，我能攀上那个高枝儿？」
「那你为什幺？」
李学武点了点衣服上的徽章说道：「为了这个」
卫国不相信地问道：「就为了这个？」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