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呢?就自己喝啊?」
秦淮茹走进客厅的时候路过茶柜这边瞅了他一眼,好像很不满似的。
她不满的是这个吗?
当然不是,李学武的能力突出,从没让女人不满过,这是一腚的。
「想喝啊?自己泡。」
李学武端着茶杯慢悠悠地走到沙发边上坐下,拾起报纸看了起来。
周亚梅瞅了他一眼,好笑地对秦淮茹说道:「别搭理他,间歇性抽风。」
「没事,都是借住,我真不该期待他能帮我泡一杯茶。」
秦淮茹故意似的回道:「人家是大领导呢。」
「听见了吗?这就叫阴阳怪气。」
李学武也没搭理她,转头对棒梗强调道:「你看,又学会一个成语吧。」
棒梗傻乎乎的,这会儿还在想该怎幺隐瞒自己大女朋友的事情。
可惜了,他母亲好像不知道这件事似的,一个字都没问他。
「晚上吃点什幺?」
周亚梅没指望这两人能准备好饭菜等她们回来,随口问了一句便去了厨房。
可让她意外的是,厨房里不仅准备了肉和青菜,还有开好包装的罐头。
「呦!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
周亚梅回身对客厅里的爷俩问道:「是谁这幺好,还准备菜了。」
这个问题李学武不想回答,因为不是他准备的,棒梗也不想回答,因为他不想让母亲知道是他准备的。
还是那句话,不能解释,也不能掩饰,甚至连献殷勤都不能承认。
周亚梅却是知道,以李学武的惰性绝对不会吃罐头的。
倒不是怕罐头不卫生,而是嫌麻烦。
「一定是我儿子。」
秦淮茹脱了身上的夹克,露出了里面穿着的高领大红色毛衣,两盏车灯晃的人头晕目眩。
你先别管垂不垂,就说这车灯亮不亮吧。
「你学坏了啊——」
李学武的视线从报纸上擡起,躲过晃眼的灯光看向秦淮茹。
秦淮茹却嗤嗤地笑着,占着便宜了,开心呗。
没人应声是谁买的菜,她说是儿子买的,李学武觉得有被冒犯到。
「棒梗今天表现这幺好呢?」
周亚梅也学坏了,这会儿故意逗棒梗问道:「是不是做什幺坏事了?」
「没有!」棒梗有点应激反应了,差点跳起来反驳,可说完他就后悔了。
幸好他妈没有注意到。
可棒梗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突然反应的那一下,他妈都看在了眼里。
秦淮茹瞥了眼儿子,却盯上了李学武,甚至还带着不满的意味。
李学武被看的不耐烦了,扯了扯嘴角问道:「你看我干什幺?」
「没什幺,看你长的好看。」
秦淮茹翻了个白眼,道:「我就是看看你,这幺大反应干啥,心虚啊?」
「呵呵,做错事的人才心虚。」
「武叔你吃瓜子不?」
李学武只说了一句,棒梗便来献殷勤,想要劝武叔别再说下去了,再在这个话题上扯下去就该说到他的事了。
棒梗觉得今天有点玄,他妈好像知道他的事了,心里突突的。
李学武很理解他的心情,所以挑眉对秦淮茹说道:「又不是我处对象了,你跟我瞪眼睛干什幺?」
「武叔,你吃雪糕吗?」
棒梗慌了,事情有点不对头啊,怎幺话题越聊越深,有种坠入深渊拦不住的架势。
他不敢再留在这了,站起身拿起手套慌慌张张地说道:「我给你买雪糕去。」
「你是不是经常使唤我儿子给你买雪糕?」就在棒梗出门前,秦淮茹又问了李学武一句。
李学武的回答差点让棒梗撞门框上:「你有见过我吃雪糕吗?他的雪糕不知道买给哪个知心老姐姐了。」
咣当——
棒梗几乎是冲着出了屋子,这个家他不敢再待下去了,明明没他的事,可句句说的都是他的事,这家还怎幺待。
对了,雪糕!
这个时间让他上哪买雪糕去。
「你是不是故意的?」
秦淮茹盯着李学武的眼睛,道:「外面这幺冷,冻着他怎幺办?」
「那也没见你刚才拦着啊。」
李学武放下报纸看着她说道:「你是当妈的,我可不是当爹的。」
这话却是在提醒秦淮茹,棒梗住在这里,可他没有当爹又当妈的习惯。
秦淮茹被他顶的胃疼,翻着白眼说道:「他都学坏了。」
「你的意思是我教的呗?」
李学武瞪了瞪眼珠子,道:「秦淮茹,你这就有点血口喷人了啊。」
「你也不去打听打听,咱们院不说,就说咱们胡同、咱们街道,谁不知道我从小就是好孩子,小时候看姑娘都脸红的主儿,还教坏你儿子。」
他义愤填膺地强调道:「要我说啊,也是你这当妈的没溜儿,」
「你看你,急什幺——」
秦淮茹挑眉道:「这幺着急掩饰过去,咱俩谁没溜啊?」
「你们俩是小孩儿吗?」
周亚梅隔着厨房门对两人笑道:「好不容易见一次,还掐架玩?」
「她这是故意的——」
李学武拿着报纸站起身,边往书房走边说道:「就是想引起我的注意。」
「呵呵——」秦淮茹好笑出声,可等李学武去了书房,她又无趣了。
周亚梅忙着做晚饭,见她过来帮忙便瞅了瞅书房的方向,轻声说道:「棒梗一会儿准回来,想说什幺赶紧的。」
秦淮茹看了看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道:「给你添麻烦了。」
「说这些干啥。」周亚梅很理解地讲道:「棒梗不是啥坏孩子,你先跟他谈好,啥事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嗯,我尽快,一会来帮你。」
秦淮茹应着,感激地摸了摸周亚梅的胳膊。
周亚梅却笑了笑,道:「就做个晚饭还值当两个人的,去忙你的吧。」
这是她家呢,她要不主动开口,秦淮茹真不一定能下定决心去跟他谈。
秦淮茹也是犹豫着,走到书房门口还顿了顿,这才进了屋。
「棒梗这孩子……你总得给我个准备,到底要怎幺安排他。」
——
棒梗的雪糕终究是没买回来,在十一月的冬夜里冻得der了呵的回来了。
周亚梅料定他不会走太远,果然在晚饭前进了屋。
很有默契的,三人都没有问雪糕的事,也没再逗他女朋友的话。
只是对比出门前的关注,这会儿大人们的无视更让他感到压力山大。
这顿饭真让棒梗学到了什幺叫味同嚼蜡,四个菜,愣是没吃出滋味来。
饭后李学武依旧是去书房看书,秦淮茹帮周亚梅收拾桌子洗了碗,棒梗忐忑不安地坐在沙发上等候处理。
他十分有自觉,这会儿再怎幺自欺欺人他也知道瞒不住了。
很意外的,直到睡觉前他都没等来母亲的询问,这哪里还能睡得着。
「武叔——」
就在他犹豫着是否上去二楼找自己母亲坦白的时候,见武叔从书房里出来,弱弱地问了一句。
李学武见他如此,挑了挑眉毛,并没有应他的招呼。
「那个……」棒梗迟疑了,这句话真难问出口,不知怎幺的,他竟然问道:「武叔,今晚你去哪个房间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