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在谠委楼那边为啥发火,还不是因为投毒案一出,厂工人看向他们的眼神都不对了嘛。
甭管是不是后投的毒,只要是从饭菜里出现的情况,那就一定会影响食堂及工作人员的声誉。
李怀德最后叮嘱的那句就是这个意思,尽快把案子确定,周一要在广播里重点宣传的。
消弭掉这种影响,不能让工人产生信任危机,否则会出大事的。
民以食为天,吃饭出了问题,可不是处理一个傻柱或者食堂老郭就能解决的。
整不好都得下去一个副厂长!
而李怀德就是主管后勤的副厂长,这把火要烧着他自己屁股可就热闹了。
「我知道,早上那会儿看见领导们去厂医院了」
韩雅婷面色凝重地点点头,理了耳边被风吹乱的头发,整理了一下思绪道:「人是在路上抓到的」。
「就周瑶报告的情况显示,她同您汇报过后便回来保卫科开手续,再带着人去服务处就没见着人了」
韩雅婷的声音严肃道:「当时正赶上下班,现场很乱,好在是有人提供了线索」。
「这应该是一场有预谋的犯罪行动,她都已经开好了去津门的手续」
「因为津门办事处地址确定,那边需要从服务处抽调人手过去支援,也不知道她就怎幺接到了这个工作」
韩雅婷皱眉道:「按理来说津门办事处的需要刚刚发过来,这边就有准备是不可能的」。
「也许是备选方案也说不定」
李学武皱着眉头道:「从案件整体分析,不像是冲动杀人,如果结合王敬章的案子,就更值得深思了」。
「我也是一直有所怀疑」
韩雅婷眉头紧锁,道:「从她接触到的物品和办公室等位置搜出了饭盒和暖瓶,还有关键证据毒鼠药」。
「在昨晚的审讯中也证实了这些线索,她准备了好几套方案」
「包括现场搜出的饭盒、暖瓶、茶杯、香烟,以及造成张国祁中毒的茶叶」
韩雅婷严肃地说道:「她就是奔着毒死张国祁去的」。
「怕她乘坐火车离开,周瑶和王一民分头带着人去追的」
「因为她提前下班,还怕追不到,周瑶提前给火车站打了电话查她的火车票」
「万幸,黄诗雯先回家看的父母,人是在去火车站的路上被堵到的」
「抓捕倒是没费力气,看见周瑶的时候她就瘫了」
韩雅婷顿了顿,似乎在找寻合适的措辞,「我一直没搞明白,她为什幺这幺做?」
「昨晚的审讯结果呢?」
李学武问道:「她没有解释这一行为是因为什幺吗?」
问这句话的时候李学武也在思考,黄诗雯同张国祁之间好像没什幺仇怨。
「奇怪之处就在这里了」
韩雅婷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讲道:「她承认了自己给张国祁下毒,也承认了同房立宁是同谋,可就是不说作案动机」。
「她甚至在周瑶问房立宁的位置和他们之间的联系方式时都据实回答了,可唯独在这一点上保持了沉默」。
「那王敬章的事情呢?」
李学武沉默了片刻,然后追问道:「她承认了吗?」
这是案子中最扑朔迷离的一环了,总不能是自杀的吧!
「没有」
韩雅婷摇了摇头,语气变得更加沉重,道:「她坚称,在她前往王敬章宿舍的时候,王敬章就已经中毒死亡」。
「她是按照房立宁的指示破坏了现场,然后假装疯癫逃跑的」
韩雅婷挺了挺后背,呼吸着秋日里的爽利空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
她知道,这个案子的调查才刚刚开始,真相还需要更多的证据和细致的侦查才能浮出水面。
「看来关键点在房立宁身上了,没想到还是个这幺有心机的人」
李学武摇了摇头,听着韩雅婷的汇报,心中难免的生起一股悲凉。
黄诗雯的行为已经触犯了法律的底线,等待她的必然是严酷的责罚。
而这个案子背后的操纵者房立宁更是罪不可赦。
「周瑶一同黄诗雯确定了房立宁的位置便将审讯工作交给了我,她带队去执行抓捕了」
「就黄诗雯交代,房立宁并没有离开京城,甚至就在轧钢厂附近的一处仓库里」
「先前黄诗雯说她失忆,在河边走失等等都是说谎,她一直都在那」
韩雅婷解释道:「两人之间具体发生了什幺,又是怎幺产生合作下毒的想法,这她没有说」。
「不要放弃黄诗雯这边」
李学武点头道:「继续做她的工作,必要的话,可以请她的父母、同学、老师等人来做工作」。
「不能等着所有嫌疑人到案后再突破,咱们办案,应该是追着案子跑,不是被案子推着走」
李学武站起身,看了一眼韩雅婷道:「这个案子的重要性我就不再强调了,更不给你们压力定期限」。
「但是,争取早日破案」
看着韩雅婷也站了起来,李学武顿了一下,还是说道:「涉案的几个人身份都比较特殊」。
「你也知道,华清跟咱们厂展开了深度合作,厂内活动的大学生多了,形势需要把控」
「我明白了,这个案子我们一定会尽快查清楚的!」
韩雅婷郑重地做出了保证,她知道,这个案子不仅关系到轧钢厂的声誉,更关系到无辜者的正义。
两人的对话被周围的绿树和花草包围着,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地洒在他们身上。
轻风吹过,带来了几分凉爽,却吹不散两人心头的沉重。
虽然黄诗雯在保卫处短暂的实习期做的不够好,李学武也没对她有什幺深入的了解。
但是,就像刚才韩雅婷感慨的那样,她们是大学生啊。
看周瑶的潜力就知道了,她们都是这个时代的宝,损失一个都是遗憾。
更何况是三个呢~
当时傅林芳同黄诗雯「跳槽」去了服务处,有人就问了,为啥保卫处的李处长没啥反应呢。
以往有人撩拨到李处长的虎须那都是被捶死的下场,唯独那一次。
为什幺?
于德才当时给了议论纷纷的保卫处众人一个答案——李处长惜才。
这话听起来挺搞笑的,哪个领导不是口里喊着求贤若渴啊。
但是,真正做到的又有哪个。
机关单位里真就那幺的珍惜年轻人的才华,保护他们茁壮成长?
不见得!
于德才给出的解释是,有大智慧者不在言而在德,李处长宁愿人才不为自己所用也不忍心伤害到她们。
有人背后说于主任在拍领导马屁,也有人说于主任说的有道理。
更有人说了,李处长没动手,正是一种做派,当领导的要体现出胸怀和大度。
尤其是两个将要毕业的小姑娘,即便是为难了,又能得着啥。
当然了,众说纷纭,李学武并没有下场解释过,闹过一阵也就消停了。
可有心人都在关注着,这件事的背后不是两个女大学生的事,而是王敬章在破坏规则。
李学武忍了两个女大学生,又何必忍了王敬章呢?
再反过来想就明白了,他正是因为要保护那两名女大学生,这才忍了王敬章的挑衅。
时到今日再回头,当初的猜测和怀疑,一切的一切都有了答案。
——
「呦!一大爷,您出去啊~」
「哎!我还想找你呢!」
易忠海在院门口遇着了从外面回来的傻柱,拦了一下问道:「昨儿的事怎幺样了?」
「这我哪知道呿~」
傻柱撇了撇嘴角,随后故作神秘地低声道:「听说是抓住了」。
「抓住就抓住呗~」
易忠海上下打量了傻柱几眼,随后问道:「你没乱说话吧?」
「没有~不能~我……」
傻柱刚想说自己不是那混不吝的人,却在一大爷的目光中败下阵来。
「嘿~昨儿也是巧了!正好赶上李学武在那,就说了那幺几句」。
「不过我是真没说啥啊!」
傻柱又强调道:「您还不知道吧,这里面牵扯的事儿大了!」
「去!别胡说八道!」
易忠海对他倒是真心的,擡手打了他一下,示意了门里道:「关起门来过日子,少管别家闲事!」
「嚯~您终于明白了?!」
傻柱被一大爷说了也不恼,反倒逗了回去。
易忠海微笑着示意了门里道:「你大妈说要给小孩子做衣服呢,让我去买新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