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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检也是没办法,他既不想大开杀戒,凭藉着掌握的军队维持恐怖统治,也不想当个傻白甜,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最后死得不明不白。

朱燮元也犯难了,他一时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劝说皇帝,其实他也不是真就百分百信任自己的同僚了,毕竟他刚刚还预设了皇帝的身亡。

但他只是个打仗的,又不是查案的,他也和皇帝一样,不知道敌人在哪。朱燮元一直想往外跑,就是如此了:他人生的大部分时候都在外放做官,在京城没有什幺根基,京城水深,他也不想来趟这趟浑水。

最后的最后,他们也没聊出个所以然来,老头只能劝他别多想,放宽心,要有高祖之风。可是刘邦最后放过韩信了吗?

敌人在暗处,藏在锅碗瓢盆之中,就像是病毒和癌细胞一样,隐藏在正常的人体组织细胞之中,想要将他们一个个都揪出来,几乎做不到。

但如果开启大清洗,又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被误杀,朱由检并非是这样残暴的人,他感受到了史达林同志的孤独与痛苦。

帝王自称孤家寡人,从未有人逃离这样的宿命,难道他终究还是逃脱不了皇帝位对人的异化吗?

巧合,哪有那幺多的巧合?京师二十万座民房,为什幺偏偏毕自严的屋子就失火呢?为什幺偏偏在他主持变法的时候失火呢?

安全需求是人的第一需求,有时候朱由检是真的想撂挑子不干了:怎幺别家穿越者,什幺贪官、刺客、汉奸一逮一个准,而他的敌人在哪都不知道!

有时候他也会怀疑是自己精神出了问题,得了被迫害妄想症,但鄙视阴谋论的人往往会被现实打脸。

命只有一条,朱由检不能用自己的死去证明确实有刁民要害朕,只能把一切危险斩断在发生之前。善战者无赫赫之功,这样的人总是很难让人去理解的。

雨渐渐停了,窗外的海棠树上站了一对珠颈斑鸠,「咕咕咕」地叫唤着。

这玩意看起来很像灰色的鸽子,朱由检目光在这株很可能是在永乐年间就种下的老海棠树的树枝上来回巡梭着:

这鸟看着脑子比鸽子小一些,眼神挺聪明的,就是不太喜欢筑巢,总是把鸟蛋产在树杈上。

朱燮元见皇帝如此,也明白自己是时候告辞了。他起身的时候,才发现,官袍下的里衣都已经被汗水浸湿,黏在背上了。

老头来时孤身一人,连个引路的太监都没有,回去的时候,皇帝亲自相送,一直送到干清门前方才驻足。

朱由检倚在门框上,目送着老头有些伛偻的背影拉长,再拉远。在干清门附近站岗的白杆卫最多,他们行礼以后,绷着个脸,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

「行了,别装了,刚才远远的朕就听见你们躲在门檐下闲话,聊什幺呢!」朱由检没好气地问道。

娶了汉人媳妇,在京师呆了几年,这些土家族出身的白杆兵们已经全部学会说汉语了,以前他们只会听。

面对皇帝发问,他们有些汗流浃背,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他们之中的哨长脖子一横,说道:「启禀陛下,刚刚俺们在聊陛下和咱们指挥使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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