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分到一件减工不减料的铸铁甲,甲片一指厚,编纂方式是迭瓦状坠甲,形制是秦汉时期古老的两裆甲,胸前一面,背后一面,侧面都是漏的,绑根绳前后相连。
由于是靠重力自然下垂的坠甲,不能绑腰带,整副甲胄的重量几乎全压肩膀上。这种简易铁甲总重达到了恐怖的十八明斤,是全套铁札甲重量的一半,与布面铁甲重量相当,但它的佩戴舒适度和操作性,可以说这款铁甲毫无操纵性可言。
士兵穿上甲胄,立即会有种鬼压床的不适感,半个时辰肩膀微微生疼,两个时辰腰痛脖子酸,三个时辰,士兵生无可恋,开始咒骂工部设计这副铠甲的人才,说宁愿被射死也不想穿这玩意!
这款甲胄防护范围小,但它很便宜;灵活性差,穿上以后非常累赘,但它很便宜;狗都不穿,但它很便宜!!!
其生产的成本基本就等于是材料的成本甚至更低,因为这甲其实可以算是铸炮的副产品,炼废的钢水,车床切削下来的边角料,回收的报废的火器等就是这铁甲的铸造材料。
由于杂质气泡太多,这甲片虽然是金属的,看起来却有种石材的色泽、质感和触感,由于材料太废,只能增加厚度以增加强度。
这种铁坠甲的生产成本来到了恐怖的每套三百文钱,列装京营全军也才不到贰万两银子,朱由检都被惊到了,为自己的抠门感到叹为观止。
除了基本的个人装备以外,这十六营每营能分到二百匹次品军马,虎蹲炮管够,每营再分一门八百斤大佛郎机。
朱由检表现得蔫坏蔫坏,但本质上还是善良的人,临别前他还是心软了,让袁可立对这些勋 N代能带的还是带一带,有潜力的培养一下,实在是烂泥扶不上墙,该撤职撤职,轰回来算了。
主要是京营的这些普通士兵虽然没有什幺出息,但也不应该为这些勋二代陪葬,用兵之道,各司其职嘛。这些差一点的兵就用来守城、运东西、围城、列队壮声势算了,没必要特意关照这些勋贵,但也犯不着故意坑害他们。
朱由检下诏让袁可立的老搭档,现在的山东巡抚李邦华,赌气回老家的孙承宗、番薯大师徐光启,抽象大师孙元化、兵部左侍郎杨嗣昌、永平兵备副使梁廷栋,御马监太监曹化淳等人到军帐下参赞军务,有建议权,没有指挥权。
实际上就是给袁可立安排个参谋团,老头虽然经验丰富,但毕竟年纪大了,朱由检害怕他高强度工作被活活累死,也害怕他老糊涂,指挥失误,晚年不祥。
第一轮十三万兵,实质上是有点水分在内的,京营出兵六万,蓟镇出兵三万,辽西四城合计出兵三万,辽南及东江镇出兵两万。
至于民夫不用另外征召了,朱由检陆陆续续逮回来二十万和尚,当然很多和尚提前打听到消息跑路了,但还是有不少顽固份子誓与寺庙共存亡。
朱由检相信他们是真的信佛,黄昏见证信仰的忠诚嘛,对于这些人,朱由检的指示是能不死就往死里用,信什幺不好居然信佛,脑子都坏掉了!
脑疾无药可用,那就超度掉好了,希望他们死后可以回到理想中的莲花佛国!朱由检爱和尚,感谢佛祖,他们给朱由检提供了军费,又赞助了人手,朱由检实在太感动了!
那一夜,朱由检与袁可立谈了很久,他拉着老头的手问他有没有留下什幺遗言啊,要不要扛个棺材出征啊?!现在金丝楠木不好买,但皇宫那些旧宫殿的柱子是金丝楠木的,可以偷梁换柱给他打一副寿材。
冬天出征,衣服和木炭要准备好,你袁可立七老八十的,比不得那些气血旺盛的年轻人,要小心再小心啊。虽然最恐怖的努尔哈赤和皇太极死了,但阿济格很猛啊,嗷嗷的,济尔哈朗上次布下天罗地网居然让他给跑了,也不是个简单的人啊。
至于代善、莽古尔泰这种老一辈奴酋,虽然是暮气深重,但过往的战绩不能小瞧啊!他们爱新觉罗家是有点诡异的,努尔哈赤年轻的时候只是路边一条;
打仗也是败少胜多,四十多岁了还和兄弟骑着马亲自上阵去砍人,但他六十岁起兵,却猛得不可思议,谁知道他的这个二儿子会不会像他那样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