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军列阵在南,士兵们紧握着武器,手心冒汗浸湿了皮质手套的内衬,冷湿的感觉并不好受。有士兵受不了脱掉手套,却又火辣辣地疼。其所属的小军官看见了,怒声呵斥道:「蠢货,手不想要啦?快把手套戴上!」
在大军沉默紧张的气氛之中,把总的呵斥声传得很远。许多人循声看来,附近的军官被提醒到,纷纷检查起自己手底下有没有这样的傻子。冬天打仗也要看是什幺军队。对于关宁军来说,冬天交战不算稀奇,他们早就习惯了辽西大地的极端天气。
他们也不愿打,但往年冬天是建奴跳得最积极,冬天也不会消停,他们不得不打。
轰隆隆!远处的战马疾驰声传来,不多时,地平线上涌现出红白搭配的两支队伍,人数不算多,约有数千骑,如潮水般涌来,一眼望不到边。朱由检要求,明军每战都要有个最高指挥,就算没有也要推选一个出来。所以这次打仗的指挥官,很自然地推选了满桂。
满桂明明长得很像蒙古人,非要嘴硬说自己是大同汉人。他打仗也总有种草原人特有的灵性。祖大寿用三土坛陈酿的价格换取了出战的机会,面对奔袭而来的建奴骑兵,他和弟弟祖大乐、义子祖宽等率领自己的三千五百祖家军迎了上去。
其实目测是很难推测出敌军数量的,但建奴大概来了多少人,满桂一听就知道了。祖大寿他们在人数上略有些吃亏,这是满桂故意的,求仁得仁嘛!不过这很显然只是建奴用来试探的,满桂更关心的是后续建奴大部队的动向。
灰扑扑的关宁铁骑与建奴甲胄鲜明的红白骑兵交汇,里啪啦!明军三眼统发威,战场上瞬间硝烟弥漫;扑通扑通!建奴骑兵阵中响起一连串的落马声音。
建奴也有火器,但种类很杂,祖家军中弹者甚众,但无人落下马来。
面对明军的火器优势,建奴骑兵喜欢用纵队出击,抵近后以连绵不绝的射箭,直到将敌军阵冲开,再让重骑兵入场践踏明军步卒进行收割。明军骑兵喜欢横队扇面攻击,这样可以集中火力,包围分割。
当然,双方的具体战术都是很灵活的,只是偏好如此,有需要的情况下也可以实行变阵。三十步,三眼统可破甲;五步之内,就轮到奴骑射面了。这其实是天策上将惯用的战术,只是五步之内,长兵也很容易扫到,所以李世民说「吾执弓矢,公执槊相随,虽百万众若我何」!
祖大寿险之又险地避开奴骑大箭,马朔伸了伸,随即攮死一个红甲兵,原本祖大寿不打算与建奴肉搏的,按照计划,他射完一轮,就要撤退,引诱建奴进入炮营的射程之内。可是他刚刚看到自己的国公爵位从面前跑过去了,他看到了建奴现任大汗阿济格!
「斩杀奴酋,封侯拜相就在今日!跟我冲呀!」祖大寿怪叫一声,一骑当先地冲了过去。后面驻足「看戏」的满桂一看,坏事了:祖大寿这个王八羔子,他不听指挥啊!祖大寿的酒喝不得啊!满桂满口牙都快要咬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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