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孙承宗骑着马,从老家北直隶高阳县赶到了北京城。老头六十多岁了,一路疾驰,嘴唇被秋风刮裂,青筋虬结的手掌被冻得微微颤抖。
「臣孙承宗,参见陛下!」他的声音抑扬顿挫,充满了情感,让朱由检听了都忍不住为之动容。
朱由检急忙上前两步,亲自将孙承宗扶起。他伸手握住孙承宗那冰凉粗糙的手掌,就像当年孙承宗牵住自己的手一样。
「老师,您这一路辛苦了!」朱由检不由得感慨道。他手心的温度传递到孙承宗的手上,将孙承宗的心烘得暖暖的。
今日辍朝,朱由检将孙承宗一路迎进内廷。路过先帝灵柩时,老头触景伤情,一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伤倏然而至,不由得泪流满面。他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抚摸棺椁,却又如同触电一般缩回。
「先帝临走前说,最恨的是未能再见先生一面。」朱由检轻声道。不过,这其实是他随口胡扯的善意谎言。
老头果然很吃这一套,扑通一下跪在棺前呜呜地哭了起来。朱由检就这样安静地立在一旁,等孙承宗自己收拾好情绪。
「陛下,老臣失礼了。」孙承宗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